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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

这事还得从那天说起。
那天是星期五,我们早上没有课,自然前一晚宿舍里是通宵灯火,准备白天才补足睡眠。
不料事与愿违,很快我便在睡梦中听到咚咚的敲门声,抄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才诺阒印?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
我的意思是说,在没有课的情况下,还从没有人在九点时就来我们宿舍串门的。
(大学男生宿舍的不成文条例第N条:早上干扰他人睡眠是不礼貌的行为! )
不过遇上了不懂礼貌的人,你也没办法。
我问了两声:“谁呀?”
对方不回答,反倒是其他两个舍友睁开眼瞪着我。
他们的眼神我明白,那意思是说:你的铺位离门最近,当然是你去开。
我叹了口气跳下床来。

我做梦也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个女孩。
她背后的墙上还贴着块鲜红色字体的告示:异性止步。
刹那间我以为自己明白了,说:“我们并没有叫外卖!”
然后就转身准备关门了。
“卖你个头啊……”
“本宿舍也谢绝推销!”
“我不是搞推销的。”
“那你有什么事?”
那女孩很哭笑不得的样子,“我问你,你们是外国语专业的男生吗?”
“不是,我们不崇洋媚外,读的是汉语言文学。”

这次我却没有准备立刻关门,原因是看清楚了发现那女孩长得很漂亮。
(怎么跟你形容呢……)
如果当时你问我:“你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我的回答一定是:“高考填志愿为什么不报外语专业?”)

漂亮的女孩有些尴尬。
“那……你能告诉我外国语专业的男生住在那间宿舍吗?”
“上了5楼就是。”
“谢谢,原来我看错楼牌,少走了一层楼了。”
“呵呵,没关系。”

女孩转身走了,我还站在门口看。
她突然回头盯着我看,还眯着嘴笑。
(回眸一笑?)
那眼神好像跟我看她的差不多。
(莫非这就是某些电视剧里喜欢拍的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镜头?)
我感到有些晕乎乎了。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她说了一句话:“你的纽扣扣错了。”

“哈哈哈……”
我脸红地回过头,才发现两个舍友站在背后贼嘻嘻地笑。
我们宿舍一共有三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大虾和排骨。
当然这些别扭的称呼全是绰号。
绰号起源于他们各自钟情的食物。
大虾喜欢吃虾,每天去饭堂就数他最急,总怕去得太慢,自己想吃的虾被别人买走了。
排骨则每顿必来几块红烧骨头,而且经常吃到没肉了还恋恋不舍地在干啃。久而久之他的牙齿特别尖,看上去浑似鼠牙。
我呢,则酷爱烧鹅腿(那种油腻味百吃不厌),却没有被冠以什么烧鹅或鹅腿之类的外号。
原因是他们发现了更有趣的。
我的名字叫左守初。
“咦,左手粗?你的左手很粗吗?”这是大虾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时的反应。
从此我就被称为“左手粗”。

等到我把纽扣扣好后,漂亮的女孩早已走了。
我还站着干愣。
“喂,还愣个啥,快断了你的鬼念头,人家可能是来找男朋友的。”
大虾在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
“就是嘛,咱三人不是说好一起光棍到毕业吗?怎能见了漂亮的女孩子就失魂落魄?”
排骨也来瞎凑合。
“那……那个姓吴的师妹的事……”
我抬起头盯着排骨说。
排骨顿时语塞:“这……”

我说的是吴紫梦。
吴紫梦其实不能算作师妹,她是我高三的同学,因为复读了一年,所以我上大三时她还在念大二。
不巧她考进了我们这专业。
记得上回我去他们班上组织活动,听到她的同班同学喊我师兄,我们两个都很尴尬。
她更是脸红到了耳根。
这种景象偏偏就让排骨见到了。
排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个容易脸红的姑娘。

当排骨向我透露她的心事时,我打心里吃了一惊。
随后我开始担忧,咱的排骨兄有好受的了。
吴紫梦的性格很开朗,很热情,就是有一个不好的缺点,爱乱花钱。
这也难怪,城市里的独生子女,又是出身富贵。
排骨的出身呢?
记得他爸上次来看他的时候,扛了一袋自家种的蕃薯。
“家里太多了吃不完,又卖不出,干脆拿来大家尝个鲜。”

我曾经劝过排骨。
当然我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兄弟你死心吧,她不可能看上你的。
我采取的方式是很委婉的,比如宿舍里一提起吴紫梦,我都会大声宣扬她家如何有钱,或者她上大学前交过几个男朋友,又拒绝过几个人的追求等等。
当然这里面有些许夸张成分,被吴姑娘知道了可能会告我诽谤。
但为了挽救兄弟,我算是豁出去了。
可惜排骨还是不能觉悟过来。
甚至为了让自己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手头显得阔绰点,他违背了自己大学期间不去做兼职的誓言,答应去给两个初一的学生做家教,时间是每周的一三五3天晚上。

回到开门惊艳的那个星期五,我整天不免六神无主的,连最无聊的古文课也睡不着。只能羡慕地看着两旁的排骨和大虾打呼。
下午我们没有课,四点半我们三人便去饭堂坐等五点钟开饭。
没想到去这么早去还是要排长队,等到吃完饭时已经五点多了。
排骨赶去做家教了,我和大虾慢慢地晃回宿舍。
大虾忽然问:“我们每天花费多少时间在排队吃饭上?”
“每顿饭平均要一个小时,每天共三个小时。”
“近八分之一的时间哪,还没算上吃夜宵。”
大虾一阵感叹。
“你想发表什么高论?”我问道。
“没有什么,我们吃饭的效率比我爸单位高多了,不愧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
“你爸在哪儿工作?”
“上次不是告诉你们了?在我们县的安全局。”
“安全局吃饭也要排队吗?”
“不用,他们进餐厅,屁股往桌子上一坐就有得吃了。”
“那为什么还这么慢?”
“笨蛋,菜色要排队啊,那么多盘东西,总不可能一次性端上来吧?”
“……”

经过教学楼1楼时,只见公告栏上写着几行大字:“选修普通话课程的同学请注意:今天因任课老师有事……上课时间另行通知……”
大虾问我:“你这个学期选修了什么?”
“美国政治史。”
“什么时候上课?”
“星期五傍晚六点。”
“今天星期几?”
“星期五。”
“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五点五十七分……”
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转身冲进了教学楼。

记得上课的教室安排在7楼21室,我以百米的速度往上攀。
今天是第一节课,如果迟到给老师留下个坏印象那就麻烦了。
大学期末考试因为有提纲,答案通常是千篇一律,分数高低往往取决于你平时上课的表现。
任课老师教很多个班,当然不可能人人都认得,所以很多时候判定你表现好坏的依据都是考勤表。
很多老师会在第一节课强调缺课N节、迟到N次以上就不予合格。
(N是多少因人而不同,但基本上是大于或等于3)

我对自己的速度有绝对自信,三分钟内到达7楼肯定没问题。
不幸的是我还是迟到了。
原因是教室的门上贴着一张告示:
“上‘美国政治史’的同学请注意:因课室多媒体设备有问题,改到1楼15室上。”
……

又过了五分钟,我满脸沮丧地站在115室门口。
顿时我惊呆了,然后又是更加沮丧。
我看到了外国语学院的那个女孩。
可她居然站在讲台上!

“报告……”我硬着头皮喊道。
女孩转过头来望着我,手里还拿着教鞭,那姿势美妙极了。
可惜我并没有闲情雅致去欣赏。
因为除了她,教室里还有几十双眼睛也都望着我。
“迟到了?”女孩问道。
“是。”我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
我昂起了头,目光和她撞在了一起。
“啊--”,她一声惊叹:“你不是--那个扣错纽扣的男生吗?”
全班哗然大笑。
我更加无地自容了。
沉默了数秒,我终于鼓起勇气抗议:
“有必要在男生面前加上定语吗?”
“什么定语?”她笑嘻嘻的。
“……”
我总不可能把自己的丑事再重复一次吧。
“你叫什么名字?”
“……左守初。”
全场第二次哗然大笑。
女孩也笑得弯下腰来。
“是遵守的守,初始的初!”我大声强调。
“哦?你是中文系的吧?”
“是。”
这个有必要说出来吗?
“我这门课可是讲美国政治史的哟。”
“我知道。”
“你早上不是说不崇洋媚外吗?还来选修这门课?”
“嗯……我渴望更加深入地了解美国政治的黑暗一面。”
全场第三次哗然大笑。
女孩笑着说:“GOOD!你的理由很充分,可以入座了。”
“谢谢。”
我松了一口气。
“但我希望你下课后也能有充分的理由解释你为什么会迟到。”
“……!!!”

本以为只能教室后面肯定已经坐满人了,运气不错也只能避免坐第一排。不料仔细一瞥,前四排竟然都坐满了人,好不容易在第五排找到个座位。
再认真扫一下,发现百分之八十的听众都是男性。
我始终持这样一种态度,即一个选修课堂上如果男女比例过分地失衡时,肯定有一部分人的动机不纯洁。
简单一点可以归结为四个字:美貌效应。
当然也有像我这样的,本来动机很纯洁地跑过来上课,但坐了几分钟后也开始变得不纯洁了。
(待续)

漂亮的老师首先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她名字叫梅雅,是历史系的老师。
我开始生疑:“那她早上来敲门问外国语学院的宿舍做什么?”
按照写作课教授的观点,作为一名中文系学生,考虑和分析问题时应该稍许带点浪漫性。
那我答案能不能归结为:她为了见我一面才找借口来敲门?
但马上这种想法就被反驳了下去。
突然想起去年教授给我的一篇议论文的批注:下次请确定你不是在梦游的状态下才拿起笔写作。

我正走神的时候,前面一个男生突然站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告诉我们1787年费城会议上讨论的主要内容?"
那位老兄稍许考虑了一下:
“第一,为什么要讨论;
第二,在哪个地方讨论;
第三,怎么样去讨论,或者说,讨论的内容是什么……”
“那……这位同学,我还想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当年你是如何考上初中的?”
“……”
全场第四次哗然大笑。

笑声过后,梅雅说:“哪位同学能主动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自然没有人站起来响应。
“回答好了期末加分的哦。”
教室里陷入一片沉寂。
我听到旁边的男生在小声叽咕:“如果回答好了能和你约会,那还差不多。”

梅雅把手伸进文件夹里面。
“没人主动回答,那我只好点名了。”
全班只好都竖起耳朵,等待命运的裁决。
她翻了好一会,抬起头说:“我忘了带点名册了……”
晕……
“那我只好点我叫得出名字的同学了。”
我开始有不祥的预感,果然她叫道:“左守初。”
我无奈地站了起来,耳旁满是偷笑声。
她调皮地笑了笑:“恭喜了,这里暂时我只叫得出你的名字。”
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我挠了挠头:“这个问题……不太容易回答。”
“是的,是不容易。”
“那……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
“为什么?”
“迟到是一件不好的现象,那你今天能不能不迟到?”
“我今天迟到已经成事实了……下次一定不迟到。”
“很好,但我的问题已经提出了啊,下次一定给你换个简单的。”
“……”
“快说,十秒钟内你还不回答,待会把标准答案抄二十次。”
周围突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人类幸灾乐祸的丑陋本性再次展露无遗。

十秒钟……
我匆忙地理了一下思绪:
“1787年的费城会议主要是制宪,会议草拟了联邦宪法,决定建立联邦go-vern-ment……”
“还不赖嘛,虽然不是很详尽,但也说出了要点。”
“……”
我很想问:是不是要我把会议上每个人的对白都念出来才算详尽?
“不用了,你坐下。”
“什么?”
“我课余研究了好几年的心理学,你想说什么可别想瞒过我。”

……KB……

一个半小时的课上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的第一次。”梅雅笑着说。
全体哗然。
“第一次上课啦,脑筋怎么歪得这么厉害。”
她清了清嗓子,“所以我一开始很紧张”,
“特别是当时出现了突发情况,”
她瞪了我一眼,“有同学竟然在我的第一节课迟到了。”
“所以,放学以后请这位同学留下来。我很希望知道,我的课堂上第一个迟到的同学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
“现在下课。”
众人欢呼着站了起来。


我的解释还不能马上开始,因为讲台前围满了人。
都是找梅雅签名的学生。
我突然看到人群边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我们班最矮的一个男生,叫秦荣。
秦荣很努力地想挤进人堆里去,手里举着一本笔记本。
当然一切都是徒劳的,当你的头部在踮起脚的时候只能勉强挨到人家肩膀的时候,你凭什么跟人家争?
在刹那间,我变得非常富有同情心。
我主动走过去拿过他的笔记本。
“小荣,我帮你。”
“啊,初哥,谢谢你,你真好人。”

我绕到讲台上面,踮起脚才勉强看到被淹没在人堆里的梅雅的身影。
在刹那间,我感觉到任务的艰巨性。
当然同情心也就随之消失了。
我拿起笔来在笔记本上划了一阵。

我把它还给小荣的时候,他甭提多感激了。
“谢谢你了,初哥,一会请你吃夜宵。”
“不用了,”我的脸皮还没那么厚,“我还得解释为什么迟到呢。”
“是了,祝你好运。”
他把我拉到墙角,“你顺便帮多我一件事,问问梅雅有男朋友了没有。”
我吓了一跳,“难道你想……”
“当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小荣,恕我直言,体型上你们好像不太称。”
其实我这个说法已经很委婉了。
“你是说身高吧?不要紧,现在不是流行唱《高妹正传》吗?”
“……”

等到最后一个签名者走了之后,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梅雅很高兴,走过来跟我说:“其实你们这群学生还是很乖的。”
“特别是我。”
“得了吧,”她笑着说,“你是这个班最不老实的。”
“谢谢老师的夸奖,我会再接再厉的。”
“那可不行,咱得说正经点。你今天为什么迟到?”
“……”
“上女老师的课迟到,你不觉得有失男士风度吗?”,
“尤其今天是我教学生涯的第一节课”,
“咳……,老师,我今天迟到是有原因的。”
“哦?说说看。”

“我到七楼时才看到告示说改在一楼上课,跑上跑下的,所以迟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早点去再下来就刚刚好,不会迟到了。”
“……”
“所以你的理由并不充分呢,对不?”
“啊……其实我有提早五分钟到七楼的。”
我准备开始毫无根据地强词夺理了。
“那怎么还不能准时回到一楼呢?”
“是这样的,老师,我在看告示的时候遇到点麻烦。”
“什么麻烦?”梅雅很奇怪。
“上面的字很难看,我花了好大功夫才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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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01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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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那难怪你迟到。”
我暗暗好笑,这妮子原来这么好骗,这么荒谬的借口她都信。
“对了,你帮我个忙。”
她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这是我一个学生的名字,我不知道怎么读,你不是中文系的吗?你教教我。”
我接过来看了一下,大声念道:
“ 吴仨幌。咦,怎么会有人叫这种怪名字?”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却看到梅雅在冷笑。
“怎么样,你也承认刚才是‘吾撒谎’了吧?”
“这……”
“笨蛋,你没发现告示上的字迹和这纸上的一模一样吗?”
“嗯,好像是。”
“还好像呢,我告诉你,本来就是!你了不起啊,第一个在我的课堂上迟到,又第一个嫌我的字难看。你说,享受了这么多好处,你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

“好了,看在你课堂上表现还可以,我暂时不罚你了。不过……”
“不过什么?”
“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再找你帮我做点什么,也好让我心里平衡一下。”
“嗯,老师,你真好人。”
我松了一口气。
“行了,算你走运,我刚毕业,还不懂得发脾气。走吧,八点多了。”

我和梅雅走出教学楼时已是满天繁星。
我突然想起上课前的一个疑问。
“老师,你是外国语学院的吗?”
“不是。傻瓜,这不明摆着嘛,我是历史系的。”
“那你早上怎么……”
“我下星期要给外国语学院的学生开商务经济史的课,所以去跟他们布置一下。”
“哦。”
“好,你先回去吧,我要走去坐车。下星期上课不许迟到。”
“是,老师你慢走,坐夜车注意安全。”
“谢谢,你真体贴。”
她拍了一下我的头,“再见!”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到一阵晕眩。等到她拐过路口去了,我才轻轻地说:
“喂,我还是王老五呢……”

“哈哈,你说什么?”
我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只见吴紫梦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
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人。
竟然是排骨?!

“哈哈,你终于开始进入发情期了?”吴紫梦开始严审逼问了。
“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好,一个女孩子竟在校道上大声说这种话……”
“怕什么,反正被人笑话的是你。”

排骨笑道:“那是早上敲门那女生吧?这么快好上了?你们的进度也太快了吧?”
“哪有?你说话得尊重些,人家可是老师。”
“我不信。”排骨说。
“我没骗你,我刚上完她的课回来。”
吴紫梦说:“就算是老师也没什么,也可以追的嘛。”
“是的。”排骨拍着我的肩膀大声喊道:“兄弟,我绝对支持你!”
“少喊口号了,眼下似乎你更需要我的支持。”我瞪着他说。
“哦,排骨有喜欢的人了?”吴紫梦问:“是谁啊?我认识的么?”
“没没……没有这回事,别听他乱讲。”排骨一下子像短了脖子,结结巴巴地辩解着。

吴紫梦走了以后,轮到我审问排骨。
“你们怎么遇上的?”
“有缘呗,嗯……怎么跟你形容呢,我坐车回来时下错站了,下早了一个站,正好看见她准备上车。”
“然后……”
“然后我又跟着她上了那趟车。”
“又下又上的,车上的乘客会不会以为你有病?”
“……管他呢,反正今晚很走运,让我得出了一个很幸福的结论。”
“什么结论?”
“我和她有缘……和吴紫梦有缘。”
“就因为在车站碰见她?”
“是,你有同感吗?”
“好像没有。”
“那太可惜了,本想请你吃夜宵的。”
“这个主意不错,”我赶紧说,“只要有一碗拉面下肚子,我们肯定会有同感的。”
“那把大虾一块喊出来吧。”

大虾刚走进饭堂的时候,是皱着眉苦着脸的。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我问。
“如果你到洗衣服时才发现手机在脏衣服的裤袋里,你会笑得出吗?”
“……”

[ 2006/06/26 10:36 | by livestart ]
“那现在手机怎么样了?”
“坏了,一开就死机。”
我们听了都大吃一惊。
大虾的手机是名牌货,才买了不到半年,难怪他如此心疼了。
他沮丧地用筷子搅着面条,我问道:“难烂坏帽P蘼穑俊?br> “这是人为事故造成的,不在保修范围之内。再说,市区离这里那么远,出去一趟很麻烦。”
排骨忽然道:“学校后门那边不是有家手机维修店吗?何不拿去试试?”
“啊,对了,那家店还来我们宿舍派过广告。”我说。
“也只有这样了,唉……明天去看看吧。”大虾继续搅面条。

生活在大学城的人有一种很奇特的习惯。
那就是,无论你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当中,当你回到宿舍的时候,第一件事一定是去吹缒灾骰?膒ower键。
今晚也不例外。
读盘、进入系统桌面、MSN和QQ自动登陆,一切似乎井然有序地运行着。
然而到了第四步时竟差点死机。
QQ的系统消息竟响个不停。
我骂了声娘,打开一看,除了第一条是广告之外,其余的都是同一个家伙申请加入我们班群的请求。
署名竟是“章老师”。
这不是我们辅导员吗?
我转头问道:“章SIR有上QQ的吗?”
排骨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他那么土里土气!哪像是生活在网络时代的人。”
“可他要求加入我们班的群啊。”
“那肯定是有人冒充的。”排骨信誓旦旦地说。
“骗子!拒绝他!”大虾也在一旁怂恿。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听从他们的建议,选择拒绝,理由是:“骗子!你坑谁呢?!”
很快对方由发过来请求了:“我真的是章老师,你们的辅导员。”
我再一次地拒绝:“开玩笑,我还是校长呢……”
“好,你小子有种!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来。”
我没有再搭理他。

“砰砰砰……”
又有人敲门了。
排骨和大虾又望着我。
“不会又是你那位美女老师吧?”
排骨笑嘻嘻地问。
“怎么可能?都晚上十点多了。”
“这有什么奇怪,深夜造访,多有情调,多浪漫啊。”
大虾说道,“还不去开门,愣着干啥?”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秦荣这小子。
“唉……”
宿舍里三人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见到我来不高兴吗?”
小荣很奇怪地问。
“左手粗,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说出来吧!”排骨说。
“就好像……你很想喝甜果汁的时候,别人却送来一杯苦药汤。”
“哈哈,很妙啊!”
“什么意思?”小荣很纳闷。
“没什么,你不用管他们的,进来坐。”
还是大虾比较忠厚点。
“有事吗,小荣?”我问道。
“嘻嘻,还不是关心你,来看看你刚才下课是怎么挨训的?”
他不怀好意地说。

“唉,你别提有多惨了……”
我故作悲伤地说。
“怎么样?被美女骂的滋味不好受吧?”
小荣笑起来永远都是那么贼兮兮的,
“活该,谁叫你迟到?”
“小荣,你竟是这样报答帮你拿到美女签名的人?”
“初哥,话可不能这样讲,我刚才不说了晚上请你吃夜宵吗?
是你自己不来的。。”
“你看,你小子就是精明。你明知道我肯定要被那母老虎留堂,就来开口请我吃夜宵。”
“母老虎?”排骨忽然冷笑道,“刚才还死缠烂打的,现在居然改口叫人家母老虎?”
“死缠烂打?”小荣疑惑地望着我。
“哪有?你别听他乱说。”我狠狠地瞪了排骨一眼。
“啊,说回正事要紧。”小荣说,
“我弄来了些梅雅的资料,看在你帮我弄签名的份上,拿过来和你分享一下。”
“梅雅的资料?”我们都吓了一跳。

“你们看。”小荣得意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来。
我们接过一看,上面果然是梅雅的相关信息:
“姓名:梅雅
出生年月:1981年9月
籍贯:苏杭一带
职业:大学教师
学历:研究生毕业
职称:助教
办公室:行政楼四楼410室
其他情况:新一届历史1班班主任,独生子女……”
“行政楼401室?那不是章SIR的办公室吗?”
看到倒数第二行时我不禁叫了起来。
“对啊,她就是和章SIR一间办公室。”小荣说。
“那以前去章SIR那怎么没见过?”大虾问。
“这不奇怪,人家是刚毕业的。”我说。
“小荣,你去哪弄来这些资料的?”排骨问。
“哈哈,天机不可泄漏。现在网络是无所不能啊。”
“章SIR有福了,哈哈。”大虾笑道。
“晕啊,章SIR那个大色狼,我真替梅雅担心。”
“就是,你别看他平日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要遵纪守法做正人君子的,
其实内心暗暗在想什么很难说。”我说。
“左手粗,做好护花使者啊,多去办公室巡巡。”排骨拍拍我的肩膀。
“你说笑了,有咱小荣哥在,哪用你我费心。是不是,小荣?”
小荣听了我的话竟然挺起肩膀:“嗯,我会多去走走的,决不让这种事发生。”
我们三人顿时哑口无言。
“啊,小荣”,我咳了两声,“你这份资料调查得挺不错的,可惜少了些实际
的东西。”
“什么东西?”

“梅雅联系方式啊,比如手机号码啊、家里电话啊、家庭住址啊,QQ啊,
msn啊,最不济的也要个邮箱地址吧。”
“最紧要是人家是否单身你要弄清楚,否则大家岂非瞎忙了。”大虾说。
“怎么会?不单身就不能挖墙脚吗?”排骨反驳道。
“当然可以,但难度高了很多啊,并不是个个都像你排骨这样擅长那铁铲挖墙的。”大虾说。
“就是,比如你泡吴紫梦就得用铁铲。”
“你别……开这种玩笑。”排骨瞪着我说。
“哈哈……”
“你们有没想过,如果梅雅是女同志的话,你们怎么办?”大虾忽然问。
“晕,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我说。
“这并不是没可能的啊。”大虾摊了摊手。
“唉,不管怎么讲,你们说得对,我的确在调查时忽略了很多东西。”小荣说。
“兄弟,不容易了,这么短时间能调查得这么细致。”我拍了拍他肩膀说。
“继续努力。”大虾说。
“能把她的三位数据弄清楚就更完美了。”排骨奸笑着说。
“这倒不用,目测就好了。”我说。
“你小子有这本事?”排骨问。
“有啊,而且经过实践检验的。”
“什么实践?”
“吴紫梦的三围……”
“得得得,我相信你的本领了,这个你私地下和我说就好了。”排骨慌了起来。
“排骨真的很在乎那个师妹呢。”大虾笑道。

“梅雅联系方式啊,比如手机号码啊、家里电话啊、家庭住址啊,QQ啊,
msn啊,最不济的也要个邮箱地址吧。”
“最紧要是人家是否单身你要弄清楚,否则大家岂非瞎忙了。”大虾说。
“怎么会?不单身就不能挖墙脚吗?”排骨反驳道。
“当然可以,但难度高了很多啊,并不是个个都像你排骨这样擅长拿铁铲挖墙的。”大虾说。
“就是,比如你泡吴紫梦就得用铁铲。”
“你别……开这种玩笑。”排骨瞪着我说。
“哈哈……”
“你们有没想过,如果梅雅是女同志的话,你们怎么办?”大虾忽然问。
“晕,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我说。
“这并不是没可能的啊。”大虾摊了摊手。
“唉,不管怎么讲,你们说得对,我的确在调查时忽略了很多东西。”小荣说。
“兄弟,不容易了,这么短时间能调查得这么细致。”我拍了拍他肩膀说。
“继续努力。”大虾说。
“能把她的三围数据弄清楚就更完美了。”排骨奸笑着说。
“这倒不用,目测就好了。”我说。
“你小子有这本事?”排骨问。
“有啊,而且经过实践检验的。”
“什么实践?”
“吴紫梦的三围……”
“得得得,我相信你的本领了,这个你私地下和我说就好了。”排骨慌了起来。
“排骨真的很在乎那个师妹呢。”大虾笑道。

深夜,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
四周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也不知道几点了,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正感到害怕的时候,忽然不远处有一道光亮闪起。
亮光中出现了一个天使。
咦,这个天使怎么那么面熟?
天使和我互望了半晌,见我没反应过来,微微笑道:
“不记得我了吗?扣错纽的男孩?”
我顿时又惊又喜:“梅雅!”
梅雅伸出皓玉般的双手:
“来,跟我走……”
我变得不由自主,激动地向她跑去。
快要触摸到她手臂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严厉的断喝:
“左守初!怎么不让我进班级的群?!”
啊?!
我惊惧地抬起头,
只见章SIR站在梅雅身旁,右手搂着她的纤腰。
梅雅竟然没有拒绝他这种过分的举动,反而笑得很开心。
NO!——
我大叫一声,手部感到一阵疼痛,顿时坐了起来。
原来是噩梦一场。
“怎么了?”排骨问道。
他还坐在电脑前看碟。
“没……没事,噩梦。几点了?”
“凌晨三点半。”
“晕,手打到了床边的铁栏,好痛。”
“阿弥陀佛,你肯定想到梅雅了。”
“错,想到了吴紫梦,哈哈。”我辩解道。
“去你的,快睡!”

夜里发了噩梦,不免心有余悸的,等到天快亮时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料睡梦中听到了一阵刺耳的闹钟声,接着是大虾在吼叫:
“起床了!起床了!”
拿过手机来看,才七点半。
我抬起头来问道:“疯了?不是星期六吗?”
“你们忘了?今天要去修手机啊。”
“兄弟,要想手机修好也得积点德啊,你一大早叫我们起床,可人家店铺
起码九点才开啊。”排骨嘟着嘴说。
“是真的吗?”大虾转头问我。
“对啊,搞不好是十点钟才开。”
胡乱添油加醋向来我是拿手的本领,嘻嘻。
“先睡一觉再去不迟。”排骨说。
“我也没说现在就去那家店啊,本想请你们去试试主饭堂最近刚推出的蛋糕,
既然你们要睡觉那就算了,我自己去。”大虾边说边爬下床来。
他还没着地我和排骨就同时坐了起来。
“其实,去散散步吃吃早餐还是不错的,是不是?”排骨说。
“就是。主饭堂不是在女生宿舍区吗?大家一起去,搞不好清早会有艳遇呢。”
我附和道。
我们向来有一个很引以为豪的特长,那就是一旦要对自己说过的话反悔的话,肯定会有很好的借口。

吃早餐本是很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但今天因去吃早餐无端又惹出一段波澜,这可是我事先万万没想到的。

我们三个人出了门,向食堂进发。
经过楼下宿管办值班岗时,值班的大婶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
晕……那眼神简直像在欣赏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
这种眼神有史以来我第二次看到。
上次是凌晨四点看完欧洲联赛后,排骨突然说肚子饿,想泡面,就拉着我出去打开水。
记得当时大婶看到我们时也是惊讶得张大嘴巴。

“听说周末学校饭堂的早餐老是卖不出去。”一路上我说。
“这不奇怪,谁会在周末出来吃早餐呢?我这是上大学以来的第一次。”排骨说。
“其实我们应该学着把生活的节奏改造得有规律点,不能整天这么颓废。”大虾说。
“唉,看来估算错了,左手粗还说艳遇呢,出门以来只见到个大婶,难道这就是艳遇?”
排骨叹了一口气。
“排骨,那大婶肯要你你就该满足了,还挑剔什么。”我笑着说。
“靠,难道我的条件就那么差?”排骨抗议道。
“得得得,别争了。饭堂还没到呢,这不才刚出男生宿舍区吗?好戏在后头呢。”
大虾忙在旁劝解。

真给大虾说中了,好戏在后头。
进入女生宿舍区后,要从篮球场边穿过才能到达主饭堂。
在离篮球场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乓乓乓”的拍球声。
“居然还有人这么早起来打篮球。”我不禁感叹道。
排骨说:“好像刚上大一那会我们曾有过这种激情,在周末的早上打篮球。”
“现在都颓废了,这样可不行啊。”
“行了吧,大虾,你又开始说教了。”排骨说。
“对了”,我问道,“你们猜,打球的会是男生呢,还是女生?”
“应该是女生吧,从去年起男生很少有人敢来女生区打球,特别是早上,肯定被人赶。”大虾说。
“这么说就是女生了?”
“搞不好是个大美女。”我哈哈笑道。
“笨蛋,美女都那么娇生惯养的,谁会一大早出来打篮球?又不是竞选篮球宝贝。”排骨说。
“难说哦,看到才知道。”我说。
“急啥,拐个弯就到了。”
突然间,两个保安从对面的值班岗跑了出来,冲进了篮球场。

我们拐过弯一看,只见有个女生低着头站在篮框下面,
两个保安拿着篮球站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什么。
“啊,还真是个女生呢。”大虾说。
排骨推了我一把:
“左手粗,长发披肩的美女啊,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感觉她好像《灌篮高手》中的晴子。”大虾说。
“别瞎扯了,人家现在有麻烦。”我说。
“对啊,这里早上八点以前是不准打球的!”大虾喊道。
“她的球要被收了。”不知怎的,我竟有些替她着急。
“这里的保安很不好商量的,球收了要拿回来就很困难了。”大虾说。
“怪不得她很急的样子,脸色都憋得通红了。”排骨说。
“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带头走了过去。

“怎么?打算英雄救美吗?”排骨拉住我问。
“难道你忍心见佳人罹难?”我说。
“唉呀,居然玩起了怜香惜玉。你有办法吗?”排骨低声说。
“嘘,看我的。”
那女生和保安的对白听得很清楚了。
“这球不是我的,是向人家借的,你们不能宽容一次吗?”她近乎哀求地说。
“那可不行!”其中一个保安很严肃地说:
“每个人违规都宽容,那个个都没顾忌地来打了?”
“可是,这个球一会人家有用啊……”
“那也没得说!”
另一个保安看起来似乎仁慈一点,说道:
“这位同学,我们是按规定办事的,你持学生证去宿管办公室登记一下就能拿回了。”
“可是……”那女孩愈加焦急了。
我突然间加速跑过去喊道:“小灵,你怎么跑来这边球场了?我们找得好辛苦!”
我暗暗祈祷,自己救的不是个笨蛋。

我跑过去扯住女孩的手说:
“快走啊,比赛就快开始了,领导都来了,等球用呢!”
“不好意思,我想……”
“唉呀,别忙着道歉了,快走!”
我一把抢过保安的球,
“两位大哥,我们有系里比赛要用这个球,下次再和你们打吧!”
“喂,你这是……”那个较严肃的保安说。
“怎么比赛这么快就开始了,那赶紧去吧!”女孩叫道
这回反而是她拉着我,两人飞快地跑开了。
“喂,你们……”那保安喊道。
“算了吧,人家有急事……”另一个劝住他


相信自己的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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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急速跑过两个弯才停了下来,不由得气喘吁吁。
我把篮球还给女孩,这才发现球是正品的斯伯丁,贵着呢。
“谢谢你,呵呵。”女孩笑着说。
“没什么,我平时也被他们收过几次球,要拿回来很麻烦呢。”
“对啊,所以我很慌。他刚才说什么要拿学生证什么的,我根本没有。”
“啊?”
“我不是这里的学生。”
“那你是……”我有些意外。
“我不是学生,哈哈。”
她理了理长发,啊,还真有几分像晴子呢。
我不由得有些痴了。
“刚才那一段很刺激啊,真像韩剧里的镜头。”女孩笑道。
“哦?”
“可惜你一点都不帅,嘻嘻。”
晕——
“好了,拜拜。”
女孩挥挥手,转身跑掉了。
我还木讷地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哈哈……”
身后又传来两位该死的室友的大笑声。

“你们笑够了没有?”
走进饭堂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抗议了。
“哈哈,这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艳遇’。”大虾说。
“那女孩真有个性,别人帮了她一把,她竟还嫌弃人家不帅,
真是惊人之语。”排骨评论道。
“被一个女孩这么贬还真是头一遭,呵呵。”
我挠着头说,的确刚才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话说回来,她说的也有道理。你看人家那么漂亮,
放到我们这哪个班都是抢手货,你的确般配不上。”
排骨还在落井下石。
“喂,我真的有这么逊吗?”
“不,你不止这么逊,还要更逊一点,哈哈……”
“算了,别听他的”,大虾说,
“其实那个女孩只是在开玩笑,你不用介意的。”
“呵呵。”我只能苦笑。
“我总有一种感觉,你们不久后还会见面。”
大虾又来玩预言了。
“还要见面?”我故作惊恐地说,
“让她再贬我一次?”
“也别那么想,说不定人家想清楚了会对你另眼相看呢。”大虾说。
“唉,别安慰我了。”我摆摆手。
大虾的预言好像一向都挺准的,这次会不会也一样?
说真的,感觉有点奇怪,刚才虽然被女孩损了一番,可我内心似乎并不怎么生气。
回想起来,刚才她拉着我跑的时候,她的手心很滑呢……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大虾拍拍我的肩膀。
“哪有?”我辩解道。
“快点点早餐吧,吃完还得修手机呢。”

“我们吃完早餐去哪里泡?”
我边嚼着蛋糕边问。
“不知道啊,有什么好介绍吗?”
排骨大声回答道。
大虾忍不住骂道:“两个忘恩负义的小子!早餐还没吃完就忘了我的大事了?”
“什么事?”我故作糊涂地问。
“手机啊,不得拿去修吗?”
“可是,手机维修店不会那么早开门的啊。”我摊摊手说。
“那我们这么早跑来做什么?”大虾问。
“笑话!是你自己说要请我们来吃早餐的啊。”排骨说。
“晕,我真是气昏头了。”大虾悲哀地说。
“别急,兄弟,我们说着玩的。一会我们去碰碰运气,
说不定今早店主大发慈悲,一早就开了门。”我说。
“你应该说店主神经错了根筋,所以一早起来开门。”排骨纠正道。
“唉,去看看吧,虽然机会不大。”大虾很无奈地说。

手机店在学校后面的大街上,从饭堂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咦,居然开了门,看到没有?”大虾高兴地说。
“店主还真是错了根筋了。”排骨叹道。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怔住了。
门边的柜台前没有人在,但地上却放着一样很特别的东西。
一个斯伯丁的篮球!

“有人在吗?”大虾喊道。
“谁啊?这么早!”一个悦耳的女声从里屋传出来,
“就来了,等一等!”
这把声音我打死我不会忘记。
因为它十五分钟前刚刚嘲笑过我。
“可惜你一点都不帅……”
我感到一阵晕眩,伸手揉了揉眼睛。
刚揉完就看到那女孩笑眯眯地站在柜台旁。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头,水珠还一滴一滴地淌着。
那种景象别提多诱人了。
“咦,又是你?”她看着我说:
“又来替我解围吗?呵呵,我再不敢去那里打球了。”
“唉,那两个保安刚逮住了我,逼我来没收你的球。”我说。
“别听他乱说”,大虾说:
“我的手机坏了,需要修理,请问店里的师傅在吗?”
“在啊。”
“在哪?”大虾晃了晃头。
“我就是啊。”女孩笑着说。
“你?”我们三人同时吃了一惊。
“怎么?不像吗?”
我们同时摇了摇头。
“你先把手机拿出来,我看看怎么个坏法。”女孩说。

大虾把手机递了过去。
“昨天晚上进水了,一开就死机,你看看能不能修好?”
女孩一听皱了皱眉头:
“笨蛋,进了水你还敢开机?怎么这么没常识?”
“这……”大虾有些不知所措。
“手机进了水千万不能再开的。正确的方法
为马上打开外盖,直接将电池拿下,以避免主机板被水侵袭,
那就难救了。”女孩转头对我说。
“很对啊,但你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那个进了水还开的笨蛋。”我说。
“我这是提点你,免得你下次重复他的过错。”
“那……谢谢了。”我苦笑着说。
“请问还能修吗?”大虾问。
“可以啊,不过因为要先彻底吹干,所以要迟些才能过来拿。”
“大概要什么时候?”大虾问。
“晚上吧,或者明天。我开张单,你留个手机号码,我到时通知你过来拿。”女孩说。
“好啊,可是,我的手机在你这里修,号码留给你也没用啊。”大虾说。
“那……”女孩转头盯着我,“把你的手机号码留下吧。”
“好吧,可你没事不许来骚扰我。”我笑着说。
“我还没无聊到这种程度。”女孩争着怪眼说。
我把号码留了给她。
临走时她又喊住我,
“喂,把我的号码也留给你吧,我怕我忘通知你了,这样你可以打来问我。”
我怦然心动,但还是笑着说:
“你就不怕我骚扰你?”
“得了吧,谅你还没这狗胆。”
我记下了她的号码,转身出门。
两个舍友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不禁满脸通红。
难道……?

从店里出来,我们又在校道上转悠了两圈。
“才九点钟,离中午饭还远呢。”排骨打了个哈欠说。
“好像没什么事做,闷死了。”大虾说。
“生活竟是如此空虚……”我感叹道。
“你还空虚?”排骨瞪着我说,“有个美女看上了你,找你换了电话号码,你竟还说自己空虚?”
“晕,人家刚才是没办法才找我要的,要不她怎么通知我们去拿手机?”
“别辩解了,她怎么不找我要?”排骨叽咕道。
“这个嘛,只能说明你比我逊,哈哈。”
“去你的,哪有这种事?”排骨抗议道。
“唉,排骨兄,你这辈子是和吴紫梦绑定了,还管其他女人干啥?”我说。
“哈哈,好像也有道理。”排骨笑道。
“好会自作多情。”大虾难得讽刺人。
“哼,走着瞧咯。”排骨说。
“不过,我说左手粗哪,手机店那个女孩还真的是很漂亮。”大虾说。
“那又怎样?你心动了?”
“哪有?”大虾有些急了,“你觉得是她好呢,还是梅雅好?”
“为什么要这样作比较?”
“别问为什么,回答我就行了。”
“这个……我觉得她们都好。”我回答道。
“好家伙,你很花心哪。”排骨拍着我的肩膀大笑。
“我不是那意思。眼下我无法作出比较,因为我和她们都不熟。
我只上过梅雅一节课,而那女孩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在篮球场上不是喊人家小灵吗?”排骨问。
“嘻嘻,那是俺初恋情人的名字。”我笑着说。
“这么说见到她让你想起了你的初恋?”大虾问。
“这个……也许吧,我不清楚。”
事实上我自己也很困惑。
我由她想到了我的初恋了吗?
这个问题一时间真的很难解答。
至于是梅雅好,还是手机店那女孩好?
我也无法作出比较。
眼下也没有作出比较的必要啊。
慢慢来吧,呵呵。

吃完午饭后,突然收到那女孩的短信:
“那台手机晚上八点可以来取。你的手机竟然余额不足,打不通,你这混蛋!”
晕,我才想起,中国移动前天就发来短信警告我了。

我赶紧站起来走出宿舍。
“去哪里?”大虾喊住我。
“手机没钱啊,要去买卡。对了,你的手机今晚八点可以去拿。”
“八点?这个……我下午要去我表姐家吃饭,晚上赶不及回来了,你帮我去拿好不好?”
“我去?”我犹豫了一下,“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趁机可以找人家聊聊,了解清楚人家的底细。”
“那就免了,你叫排骨去。”我说。
“不好意思,晚上学校礼堂不是放电影吗?我想和吴紫梦去看,所以没空。”
排骨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说。
“你想和人家去,人家未必答应呢。”我说。
“呵呵,不好意思,她已经答应了,你看。”
他把手机递过来给我看,果然上面是吴紫梦发来的短信,写着:
“好的,七点五十礼堂门口见。”
晕啊——吴紫梦在搞什么?
“看来只有麻烦你了。”大虾拍着我肩膀说。
“罢了,真没办法。”我惟有苦笑。

买完卡充了值,我赶紧给手机店的女孩回复短信:
“我那个同学有事,今晚八点我代他去拿,一定准时到。”
不一会手机响了,她居然打电话过来。
“终于舍得给手机充钱了?”
“不好意思”,我连忙解释:“这两天有点忙,所以都忘了。”
“好吧”,她咯咯笑道:“不想都知道平时肯定没什么女孩子找你,所以你不及时充钱是正常的。”
“喂,又来了,你打电话来是准备找我吵一架吗?”我问。
“得了吧,没那个空闲。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左守初。”
“这就怪了,早上看到你的左手并不是很粗啊?”
晕——父母怎么给起这种怪名字,又要解释一遍了。
“你读哪个系的?”她又问。
“中文。”
“怪不得一副书呆子的模样,哈哈。”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反问她。
“晚上八点准时到就告诉你。拜拜。”
“这……”
装什么神秘嘛,不过去拿手机而已,又不是约会!

回到宿舍,排骨和大虾早已不知去向。
想来想去没事可做,电脑也玩腻了,刚好这几天睡眠不足,决定好好补一觉。
谁知刚躺下,又传来“梆梆梆”的敲门声。
我叹了口气,跳下床来。
如果是梅雅多好,那多跳几次都不要紧。
可惜开门一看——愿望和现实为什么常常有那么大的差距?
原来是班长老羊,他腆着个大肚腩,一副催债人的模样。
“补交这个学期的书费,300元。”他说。
我打开钱包一看,晕,怎么这么羞涩。
抬头问他:“先交着千分之一行不?”
老羊是个老实人,高考数学300来分的,所以反应并不快,还要转个弯才明白过来,吼道:
“不行!你赶紧去银行取去,晚上我们要汇总!”

走到银行门口顿时傻了眼,两台柜员机前密密麻麻排满了人,只得老老实实去排队。
“这下拿到钱可能刚好赶上晚上的汇总。”我苦笑着自言自语。
“喂,发什么牢骚?”旁边一只手打到我的肩膀上。
我侧头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叫道:“老师!”
梅雅身穿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笑吟吟地站在眼前。

“太好了,我正想找人帮忙,一掉头就看到你。”她笑着说。
“帮忙?帮什么忙?”
“你一会有没要事?没事的话去帮我搬家。”
“好啊,去哪里搬?”
“我原来住在市区那个校区,现在要搬进这里的教工宿舍,其它都搞定了,就差两箱书,
你和我一起走一趟。”
“好的,那我们走吧。”
“那……”,她指着银行说,“你不用……”
“呵呵,也是”,我举起钱包有些狼狈地说,“你看,才三毛钱,不排队拿的话哪都去不了。”
“哈哈”,她笑着说,“不要紧,我们走吧,车费我出。”

我和梅雅并肩向公交车站走去。
一路上回头率甚高,特别是个别仁兄的目光哪……真叫人胆寒。
我却突然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这是不是在梦里?
我静静地走在她身旁,哪怕是只有这一段路……

在等车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我注意到在等待接听的过程中,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远方,似乎有什么很重的心事。
电话终于接通了,会是谁呢?
“喂,你好,请问是章老师吗?”梅雅问道。
我顿时心惊:章老师?不就是章SIR吗?
“啊,章老师,我搬书的事不用麻烦您了……”
我竖耳倾听。
“啊,对,刚刚我碰到一个学生,叫他帮忙搬就好了。
“呵呵,他是你们中文系的学生呢……
“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左守初。
“行了,让你们系的学生帮忙,也等于是请您帮忙了……
“好好。谢谢您啊,呵呵,有心了。拜拜!”
梅雅挂了电话。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刚打给你们系的章老师……”
“章SIR?他是我们班的辅导员。”
“哦,是吗?他昨天听说我要搬书,就很热心地说一定要帮
我,
今天如果不是遇见你,他就要开车过来帮我了。”
我望着她,暗叫好险。
果然章SIR那个家伙已经想方设法要下手了。
幸好老天有眼,让我在银行门口遇到梅雅,才及时阻止了他的阴谋。
“呵呵……”我干笑几声:“你和他一间办公室?”
“对啊,我这个学期刚来,我们系那不够地方办公,
就安排我去隔壁那间办公室,也就是章老师那间。”
晕……
这叫什么天理的安排?
不是等于把一个羔羊送进狼窝吗?
下午我阻碍了他的计划,可是来日方长,该怎么办?
我不由暗暗担心起来。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三)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五)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四)
[ 2006/06/26 10:38 | by livestart ]
广州的公车是出名的挤,但如果你能幸运地找到个位置坐,
而且一路不塞车的话,这样的旅程还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身边坐着个美女的话,那接受就可以升级为享受了。
现在我的处境就是这样,我感到一丝愉悦,但又有些自恼。
平时自己是宿舍里出了名的大嘴,一吹起水来那可是天南地北滔滔不绝。
可今天呢,坐在梅雅身边,我竟想不出要说什么好。
悲哀啊,上帝为我创设了梦寐以求的情景,俺的嘴巴却偏偏不争气。
我正在绞尽脑汁的时候,梅雅却首先开口了。
“你读大几?”她问。
“大三。”
“哦,大学刚刚过去一半。”她笑道。
“大学生活很枯燥呢”,我说:“巴不得快点毕业。”
“到了毕业的时候,你就会想念读书时是多么美好了。有很多事情是值得怀念的。”
“可是对于我而言,这种事情至少过去的两年没有。”我说。
“那是你没有去深入去体验生活罢了。举个例子,大学期间如果有一段恋情的话,
就会叫你永远难以忘怀的。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哪有人要啊。”我呵呵笑道。
“那倒不一定,男子汉要有自信啊。喜欢或暗恋的人呢?”
“也没有。”
有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啊。
“是有吧,我看得出哦,你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梅雅笑道。
我吃了一惊,不觉满脸通红。
突然想起上课时,她说过自己研究过几年心理学。
那……偶的心事会不会被她窥破了?

“那你感觉周围有没有人暗恋你,起码是在关注你?”梅雅接着问。
“很不幸,一个也没有。”我苦笑着说。
“看得出来。”梅雅笑道。
“老师,你也准备贬我一通吗?”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说看得出来,并不是说你逊啊,只是觉得你有时说话的
语气显得缺乏自信,这是因为你觉得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性关注你。”
晕,什么意思啊,我听得一头雾水……
“老师,那到底有没有人关注我?”我问道。
“这得你自己去观察啊,因为我不熟悉你周围的人。但不管怎样,你应该挺起胸膛,表现得
有自信、有朝气一点,要勇于去表现自己。男子汉啊,就应该力争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懂了……老师,能不能问一句,你现在有恋爱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好像问得有些冒昧。
谁知梅雅竟很大方地说:“没有,我刚毕业,眼下没有拍拖。”
“那你感觉周围有没有人暗恋你,起码是在关注你?”
我把刚才她的问题拿出来反问。
“有”,她很自信地说,“而且不少。”
“那……你有没喜欢的人?”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我暂时还没发现有谁能让我产生那种感觉的。”
我一听不禁大乐,这么说,她还是待字闺中啊,俺若喜欢她也不是什么挖墙脚的不道德举动。
可是……竞争对手不少呢……这是一座每个人都想攀的珠穆朗玛峰哪。
我不禁暗暗开始发愁。
“你怎么了?一会儿很高兴,一会儿很沮丧?全在你脸上表现出来了。”
梅雅望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好这个时候汽车停站,一对老夫妻走了上来,
梅雅没有再追问我,而是站起来给老婆婆让座。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也随着她站起来,把位置让给那位老公公。
两位老人说了好些感谢的话才坐下去,那老婆婆竟说:
“老伴,你看,人家这对年轻人多好。”
那老公公笑着对我说:“年轻人,你俩都这么好人,可真配啊,老天定会保佑你们的。”
晕——我不由大窘,想要辩解些什么,又怕不小心会越抹越黑。
转头望了望梅雅,她却像没事似的,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于是我渐渐明白了,她是一位很落落大方的女性。

终于到了市区的校区,梅雅原来就住在研究生的宿舍里。
按照学校的安排,研究生是在这个校区就读,而大学城则是以本科生为主。
这个校区我去年也来参观过,但研究生的宿舍区却没有仔细看,因为这几栋楼的实在太残旧,显得有些碍眼。
我却从来没想过,在这残破的楼群里居然住着如许佳人。
宿舍区里竖着教育家陶行知的雕像,披一套长袍,戴着一副眼镜,一脸书生气。可惜雕刻的水平好像不怎么样,我越瞅着越像徐志摩。

梅雅住在最里面那栋的5楼。
别看宿舍楼外面如此残旧,进去以后却是另一个番天地。
梅雅的东西大部分都搬走了,据她说是暑假家里人过来帮她搬的。
但光看这些剩下的由学校提供的设备,就该感叹研究生就是研究生,享受的待遇完全是咱本科无法比拟的。
梅雅自己的房间绝对大过我们三个人现在挤着住的地方。
一张舒适的大软床,宽度起码是偶在宿舍睡那张的两倍。
两个大柜子、一台电视机、天线、网线齐备,还有洗衣机……
不提也罢,不公平啊。大一时宿舍在议论本科生在图书馆一次只能借6本书,而研究生却能借12本时还愤愤不平,现在看来那种差别根本算不了什么。
“老师,你这哪里是来读研啊,简直是来享受。”我感叹道。
“呵呵,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地方住的,我读研的第三年就确定留校工作了,所以学院给了我一个较好的地方住。”

两箱书就放在墙角,一箱大的,一箱小的。
我走过去扛起那箱大的,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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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重啊!
“行不?”梅雅问道,“不要勉强哦。”
确实很重,但我怎么能在她面前示弱,一咬牙道:“没问题,轻着呢。”
梅雅拿起那箱小的(晕,两箱书确实不是一个级数的),笑着说:
“那我们走吧,其实你当作练练力气也好,以后你女朋友说不定要叫你抱她上楼呢!”
我哈哈大笑:“那我肯定要找喜欢住一楼的女孩子。”
“其它楼层的就不要了?”
“不要,坚决不要!”我很肯定地说。
“那你会错失很多好的对象哦,比如……我在大学城那边就住在9楼。”梅雅笑着说。
晕——我顿时怔住了……

好不容易又把东西搬上了公车,大汗淋漓地,手臂的酸痛是可想而知了。
忽然有一种感慨,每一次你的身体之所以饱受折磨,眼睛总是罪魁祸首。
唉,每次都是眼睛在享受着世上最美的风景,身体的其它部分却要为此付出代价。

回去的路上遇上了最不愿看到的事——塞车。
“进到大学城恐怕要天黑了。”我说。
坐在旁边的梅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物。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路上是拥挤的行人和车辆,在高楼大厦间艰难地穿梭着,远处的天边,斜阳涂抹出了一缕晕红色的霞光。
霞光透过窗玻璃进来,披洒在梅雅身上。她静静地坐着,显得无比的高贵与娴静。
此刻如果能披上白色的婚纱,她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我突然有一种迫切的愿望,如果我能陪她一起看一辈子的夕阳那该多好……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终于回到了大学城。
我好不容易把箱子搬上了教工宿舍的九楼,整个人几乎垮了。
“累吗?”梅雅问道。
“当然累,不过搬完了就好。”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走错了楼层,我是住在隔壁那栋的,你会不会生气?”
我顿时目瞪口呆——晕啊,姑奶奶,你是在耍我吗?
“走吧,没办法。”我一咬牙,又把箱子搬了起来准备走。
“说笑的,哈哈,放下来吧,我就住在这一间。”
我大大吐了一口长气。
“老师,别……别开这么残忍的玩笑。”
“呵呵,这就残忍了?这箱书不过四十多斤,怎么重也重不过一个女生吧?瞧,像我这种身高的,至少有这箱书的一倍重。将来你女朋友万一有我这么高,你怎么抱得动?”
“那得另当别论”,我说,“抱女朋友的感觉和抱书箱是不一样的”
“你抱过了?”梅雅笑嘻嘻地问。
“没有,只是猜测而已。”我被问得有些狼狈。
“猜测是不准的,真理要源于实践。”梅雅说。
我不禁怦然心动,多想问她一句:“那你愿不愿意让我验证一下真理?”
正在胡思乱想时,梅雅掏钥匙打开了门,说:“把箱子搬进来吧,坐一下,试试我泡的茶。”

走进梅雅的宿舍,不禁大吃一惊。
房间里的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简直和我宿舍有得一拼。
笔记本电脑乱扔在桌上的书堆里,屏幕都没盖上。我认得出是她上课时拿去的那部。
戴尔的NB啊,我梦想了很久都没买上,她怎么忍心这样糟蹋?
电脑旁边是一台21寸的彩电,摆放得不是很正,屏幕向着里面的床,估计是为了晚上靠在床上看电视时舒适点。
往床上一看,更是吓了一跳。
只见床上的被子根本没叠,衣物乱七八糟地横在床尾,床下摆着个衣箱,估计是衣服拿出来或洗干净后来不及收拾叠好。
我斜眼瞥过去,晕啊,那里有文胸、有内裤、有丝袜……
我不禁满脸通红。
梅雅大概也注意到了我的神色,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失礼了,我刚搬进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我笑道:“没什么,我们在宿舍也是这样啊……”
她指着床下说:“啊,把箱子放到下面就好。”
我照她的意思搬了过去,正准备往床底下塞时,她忽然叫道:
“等一下!”
我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她。

她吐了吐舌头说:“突然想起昨晚好像掉了点什么东西在床下,我得找一找。你先坐一下。”
我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她拿了手电筒走到床边,跪了下来,探头往里面张望。
她的腰部向上拱,雪白的大腿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也许,透过薄薄的裙纱……
我不禁心跳加速,陷入了美妙的遐想中……
这时她突然站了起来,欢呼道:
“找到了!”
我倒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她手中拿着一团粉红色的东西……
晕啊,两张百元的人民币!
“这……”
“昨晚把钱放在桌上,今早一看全被风吹乱了,还少了两张,估计是在床底,果然让我找着了。”
她得意地说。
“呵呵,我还以为学校的宿舍床底下都埋有宝物呢……还想这回去也搜搜床底。”我笑道。
“这个可是我两天的薪水呢……太好了。”
她非常高兴,举着钱转了两圈,随手又把它们扔到桌上。
晕……
“好了,箱子可以放进去了。”她说。
我把箱子推了进去,一瞥眼,只见床头下面反面放着一张碟,碟面被电灯一照,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老师,那里有张碟呢……”我说道。

“什么?你意思是说梅雅那里有MP?”
七点多回到宿舍跟排骨一讲,排骨不禁激动得哇哇大叫起来。
“MP?”我故作疑惑地说:“怎么突然提到猫扑了?我可不清楚她有没上哦。”
“猫你个头啊,笨蛋,我说的是毛片!”排骨吼道。
晕——
“眼下大家说话怎么总爱流行用这种英文大写字母的缩写?”我问道。
“这个……”排骨思索了一下,“我想就我们这个圈子而言,应该归罪于魔兽这款游戏。”
“怎么讲?”
排骨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上网打魔兽时大家出于礼貌常常互相问候,可是游戏从一开局就有很多操作要进行,不可能把问候语全部打出来啊,所以呢,大家就渐渐习惯用词语开头字母来代替整个词了。比如Good Luck,大家就直接打GL了,而Have Fun,则打成HF。”
“对啊,是这么回事。可这个一不小心很容易产生歧义啊。”我笑着说。
“所以我刚才说MP就是指毛片。不料你却想到猫扑去了。”
“咦,我终于明白了”,我拍手道:“上次我上浩方和人打,一开始我想改用点别致的问候语,就打了GD,原意是Good Day,不料对方竟很气愤地骂了一句就退出了。”
“那又是为什么?”
“我刚刚想明白,他可能以为我是说‘滚蛋’,哈哈。”
“天啊……”
我自认为巧妙地避开了排骨关于那张碟的质问,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坐,我洗澡去了……”
“慢着!”排骨喊道,“那张碟到底是不是毛片?你吊了我胃口,却不给个交待啊,这样就想走?”
“这个……”我顿时卡住了。
天啊,刚才怎么这么糊涂,和他提起这事?
“这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一句话,是,还是不是?”排骨步步逼人。
“我想说,可是这事关某人的名誉,不太好开口。”我说。
“关乎谁的名誉,梅雅的?”
“不是。”
“你的?”
“那更不是。”
“那是谁的?哎呀你快说啦,急死我了。”排骨催促道。
“没办法,我就解释吧……”我无奈地说。

我把当时的事实告诉了排骨:
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发现了那张碟,告知了梅雅。
梅雅也很好奇地说:“奇怪,我从暑假以来笔记本的光驱就坏了,还没有去修,原来的一整箱碟搬来后都还没有拆过,这儿怎么会有这张东西?”
她走过去拾起来一看,不禁“哇”的一声尖叫,把碟扔在地上。
我吓了一大跳,一低头看,只见碟面是一个裸体女郎的照片,旁边赫然写着“电车痴汉系列(二)”。
“这……”
我抬起头望着她。
她也不解地望着我,显然她自己也被惊呆了。
晕——这种气氛别提有多尴尬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也疑惑地凝住……
过了一会梅雅终于开口了:“这张碟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见过。”
她的语气很坚定,不容我不相信。
再说,我也不愿意让她在我心目中如神般的形象以这种方式崩溃,那未免太残忍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里。”梅雅说。
“会不会是你的朋友或是谁的?”
这句话一开口我就自觉失言了。
果然梅雅有点恼怒地说:“我自从暑假搬进来后就回家乡了,开学刚回来。这儿从来没有客人来过,你是第一个。我也没有这种朋友。”
她的脸因生气而涨得通红,心口加速地起伏着。
“对不起……”我低着头说。
“我不怪你,事情这么突然,你误会和不解是有理由的。”
“对了,老师,”我突然省起什么:“这间宿舍原来是谁住的?”
“这层是我们学院的教工宿舍啊,不过上学期没人住这间。听人家说章老师去年住在这里。”
章SIR?
“对啊,我们读大二上学期那会,章SIR是住在教工宿舍的,后来他买了车,就天天回市区的家了。”我说。
这样一来,事情似乎渐渐有些眉目了……

“你的意思是……那张MP是章SIR的?”排骨听了我的叙述后问道。
“也许吧,暂时来看,这种可能性比较大。”我说。
“哈哈,章SIR做事怎么这么不谨慎,搬家时手脚也不做干净。”排骨笑道。
“还不能下定论啊,说不定咱是冤枉他的。”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哈哈。”排骨有些幸灾乐祸。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电车系列……听起来好像很熟?”排骨沉吟道:“对了,记得大二时小荣还在他们宿舍放过。”
“我怎么不知道?”我问道。
“那时候好像是五一期间看的吧,黄金周啊,你小子常常提前两三天就跑掉了,哪里看得到?”
“哈哈,这么说我错过好戏了。”我大笑道。
“那也没什么,其实那天放的几张主角都不是很好看,小荣说最好看那张被人拿走了,拿不回来了。”
“那……会不会是被章SIR拿去了?”我问道。
“很难讲,哈哈,也有可能,那就去要问问小荣自己了。”排骨说:“今晚大家都有事,回来再审问他。”
他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才想起八点要去拿手机,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了。
果然排骨说:“你赶紧洗澡去吧,别忘了帮大虾拿手机。我也差不多要去礼堂了。”
“好,加油!”
“哈哈,彼此彼此。”排骨边说边郑重地梳着头,“今晚是打大战役啊……”

排骨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出门了,我则开始洗澡。
不知是否因为白天太累了,今晚的热水洗起来特别爽。
想到章SIR在梅雅面前出了大丑,不觉哈哈大笑。
回想刚才,梅雅刚看到那张碟时真的很气啊,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不过她终究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招呼我到沙发上坐下,泡了两杯茶端了上来。
“这是我最喜欢喝的茉莉茶,试一下。”她说。
我端起来尝了一下,果然一股淡香充满喉间。
我本来不怎么喜欢喝茶,不知是茶本身好喝呢,还是因为是梅雅亲手泡的?
喝完茶梅雅说:“今天辛苦你了,陪我一起去吃晚饭吧。”
我说:“不用了吧?我浑身汗水,还是先回宿舍洗个澡比较好吧。”
“不要紧,我不也是大汗淋漓吗?有什么关系?”梅雅笑着说。
“呵呵,那可不一样,你那叫香汗,我这个只会被人说成臭泥水。”
“哈哈,你可不用那么谦虚啊……”
我们走了出来,夜幕已经完全垂了下来了,天上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颗星。
“饭堂肯定已经关门了,我们去外面餐馆吃快餐吧。”梅雅说。
“好。”
在吃饭的时候,梅雅没怎么说话,只是埋头嚼着饭,显然刚才那件事还让她不太开心。
我拼命想找些什么话题来逗她高兴,终于看到了餐馆对面那家叫“零食王国”的超市,门口提着大包小包进进出出的女生络绎不绝,突然想起前两天打了腹稿还没写出来的一首打油诗,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我问道:“老师,你有去过那家‘零食王国’吗?”
“很少,只去过两三次,怎么了?”梅雅说。
“据权威的调查,自从这家超市去年开业以来,我校女生平均体重增加了好几斤。”
“权威调查?”梅雅笑着说:“这又是你在胡乱捏造吧?”
她终于笑了!我接着说:
“那可不是,这是有诗句为证的,虽然……是打油诗。”
“还有诗句?那念出来听听啊。”
于是我念道:
“零食王国一开档,我校女生重几磅。
雪糕火腿香又滑,包尔个个变猪扒。
熟客光临钱少交,衡量标准水桶腰。
周年酬宾八折价,明年满街沈殿霞。”
“哈哈哈……”梅雅大笑道:“拜托了,吃饭时别念这种诗,很容易把饭喷出来的。”

洗完澡出来,估计已经很接近八点了,急冲冲地套上衣服鞋袜。
拿起手机正准备出门时,忽然看到手机上有条短信。
啊,刚刚手机挑了震动,所以没有察觉。
打开一看,原来是手机店那个女孩发过来的:
“左手粗,刚打了几次电话给你都没人接,只好短信留言了。我临时决定晚上要去约会,所以你明早八点才过来拿手机行不?求你了,我知道你很好人,一定会答应的。”
晕——
明早又不能睡晚了。
我不由哭笑不得,这个女孩真是有个性,为了恋爱客户都晒一旁了。
退出短信一看,居然有11个未接来电,全是她打来的,可见她刚才确实很焦急。
那……我的手机刚才不是在桌上频频跳舞?

本来计划好的事取消了,整个晚上反而因此显得很空虚,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上了一会网,还是觉得很闷。排骨他们不知道何时才回来……
一瞥眼,发现排骨桌上有张纸,上面潦潦草草地写着十来行字。
拿过来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一首诗。
标题是“‘这年头你得有钱’——近来苦追吴紫梦有感”
全诗如下:

前天我听人问爱神:
“为何她不在我身边?”
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这年头你得有钱!”

我自然不信这话,
心中笑爱神的悲观。
虽我钞票令人欣欢,
我们本性总还没忘。

昨天爱神又被问了,
她露出妩媚的笑脸:
“我瞧你这腰包儿啊,
还必须再鼓一点。”

今天轮到我发问了,
我却吓得缩在一边,
掂一掂手中的十元,
“这年头谁瞟你一眼!”

总的来说,这首诗没什么艺术价值,简直就是一首打油诗。
然而不知为什么,读过之后却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确实,在大学要恋爱,经济是一大难题。尤其对于男生来说,追MM简直就是把钱包剪开个大缺口。除非女方特别能体谅你,否则,没几个能坚持多久的。
真想深情地道一声:辛苦了,在大学里追过MM的兄弟们!

不知怎么的,被排骨的破诗引动了愁绪,整个人竟然有些闷闷不乐了。
由排骨的事想到自己的事,由他喜欢吴紫梦想到自己对梅雅的情根暗种,刹那间不由感慨万分……
然而,这两件事能有可比性么?
排骨和吴紫梦之间的差距不过是经济上的,这种差距固然不小,可通过他自己努力做家教,这段路还勉强可以支撑下去。
可我和梅雅之间呢,如果说还存在着微小的可能的话,这种可能也极容易被年龄、学历、经济上的多重差距所抹杀。
她可以很潇洒地把两百块遗忘在床底,可我呢,下午一度只剩3毛钱的现金……
就算先不谈这些,单论相貌,她是随便出现在哪儿都是众多目光的集合点,她自己也说了,暗恋她的人很多,可我呢……今早做了好事居然还被人说不帅……
如果说排骨选择了一条羊肠小道去闯的话,那我则是挑了一条独木桥去走,这条路,每走一步都是千难万难……
恰在此时,发现了排骨桌上有本《白香词谱》,那是他为了做宋词课的作业从图书馆借来的。
随手翻开,居然是翻到了《望海潮》的谱。
突然产生了一个很怪的想法,古人在愁苦之时常常寄托于诗文,我如今心绪不佳,何不也试试效仿古人?笔墨固然不好,但抒发一下自己此情无望的感慨也好。
拿起笔来照词谱不知道忙了多久,终于凑出一篇出来:

泽薰兰鬓,约环葱手,春桃喜借梅妆。山画黛蛾,冰凝素骨,依稀梦里霓裳。凌步绮云香。婉婉如莺语,人慕仪方。不寐闲愁,轻颦难遣费思量。
银屏漏断初凉。有空阶映露,华练披床。花榭月深,云窗梦远,东风不作红娘。残照柳烟长。对落花人驻,归燕双双。望断春波,隔江灯火已昏黄。

写完又改了几次,似乎还是很烂。正在沉吟之时,又听见“梆梆梆”的敲门声。
肯定不是梅雅了,突然想到昨煸缟厦费诺那妹牛?鞘呛芮岬摹斑诉恕鄙??挥谝衾纸谧啵?」艹承蚜宋遥??膊痪醯迷趺瓷???擅磐庹馕磺妹拍兀?孟褚?迅雒抛部?频模??鹄淳拖裾?骼凑胰舜哒??腥朔浅D咽堋?br /> 打开门一看,晕——
果然是债主上门了。
老羊怒目横眉,冲我大吼道:“你还交不交书费了?全班就差你一个了,害我数了好半天,你明知我数学不好的。”
“啊,下午有事都忘了去银行拿钱了……”
“我不管,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拿!”他吼道。
老羊是个老实人,可以急起来也叫人受不了。
“现在几点了?”我问。
“快十点半。你快给我去,我今晚要汇总完明天一早拿去章SIR那。”
“章SIR明早会在学校吗?”
“他就住在我家附近,他叫我我明早回家时顺便拿给他。”
“哈哈,老兄,你真是不幸,住的地方风水马马虎啊。”我拍着他肩膀说。
“我也这么想……”老羊苦笑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怒色:“少废话!马上给我去银行拿!”
“是是是……现在就去。”我赶紧拿起钱包锁了门冲了下楼。

走到下午去的那家工行时,不禁大喜,自动柜员机前居然没有一个人。
也难怪了,十点半了啊。
不了进去界面一看,竟然没有取款这一选项。
晕——下午有那么多人排队,肯定是把所有钱都榨光了。
看来只有去学校后门那家中行碰碰运气了。
虽然比较远,而且跨行取要收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走出学校后门,不由得转头望手机店的方向看去,里面没有灯光。
那女孩说去约会了,竟然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危险哪。
正在乱想之时,听到背后有人叫道:
“左手粗!”
回头一看,只见手机店那女孩就站在我眼前。

“你不会没看到我发的短信吧?”她惊讶地问道。
“有啊,看到了。”我说。
“那你怎么不回复我?”她质问道。
“晕啊,小姐,你七点多发过来说你约会去了,我过一了好一会才看到。如果我还回复你的话,那我也太不道德了吧?”
“这样啊……好像有点道理,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她说。
“自从认识你以来,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通情达理的话。”我说。
“好家伙,你才认识我多久?还不到一天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这样妄加评论?”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哼,我不告诉你。”
“那……再见咯。”我挥挥手,准备走了。
“喂,你就生气了?也太那个了吧?”她叫道。
“没有啊,我哪里生气了?”我立住说。
“告诉你好了,我叫贾怡。”
“贾姨?贾阿姨?哈哈!好像很名副其实啊……”
“臭小子,你讨打!”贾怡笑骂道:“我用的是‘心旷神怡’的‘怡’。”
“好像还是用‘阿姨’的‘姨’比较好……”
“你今晚是吃了豹子胆了?我问你,你现在去哪里?”
“去银行,拿钱。”
“太令我失望了”,她说,“我还以为你来店门口等我回来呢,然后找借口说要拿手机呢。”
“我还没这么笨呢,你也太会自我陶醉了吧。”我说。
“难道我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就不值得你等吗?”她噘起嘴说。
“值得,值得,说起来,好像读过有个诗句叫‘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我说。
“得了吧,又在卖弄书生呆气。笨蛋,引用诗句也要应景啊,不是摇头晃脑乱吟就行了。试问我和你何曾有过什么‘昨夜星辰’?”她嘲笑道。
“我随口乱说的,先这样吧,呵呵……我去拿钱了。”我摆摆手说。
佳人当前,然而庆幸自己的脑子还是清醒的,没有忘记深夜出来的目的。没办法,老羊那一声吼太惊心动魄了。
“等一下!跟我进来吧,一会我就能把手机修好,你顺便拿回去。”
“这个……”我回头嘀咕道:“这么晚了,好像有点不方便吧?”


相信自己的没错了
2006-08-01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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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哪里不方便了?”她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我总不能跟她说大家男女有别吧,印象中这种话好像应该是女的对男的说的,偶一个大男人对她这样说未免有些太别扭,搞不好还会被她还笑我自作多情呢。
“其实……我是有点怕。”我吞吞吐吐地说。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贾怡说。
“对啊,最近鬼故事听得多了,所以变得胆小了。”
“天啊,我长得哪点像鬼了?照我说,最好还是今晚把手机拿走,省得明早八点来的话大家都要早起,另外约个时间又太麻烦。”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那就现在拿吧。”我心中暗骂自己混账,被她这么一说竟然有些心动,很快就改变主意了。
似乎心里还存着某种期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花样。
老羊兄啊,看来我又会忘记去拿钱了,你刚才怎么不吼得大声点?

我们进门时,贾怡忽然问:
“咦,你今早那两位狗友呢?拿来修的手机还是其中一个的吧?怎么主人不来拿反而是委托你拿了?”
我答道:“他们晚上都有活动,结果俺被人拿来当苦力了。”
“都约会去了?宿舍里就你一个和尚?”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也只有一个是去约会啊,还只是刚刚起步,另一个去亲戚家了。”
经她这么一讲,我才想起今晚排骨和吴紫梦去看电影,到偶出门时竟还没有回来,莫非进度当真快得那么KB了?
“你先坐,我去好好洗把脸,就来修。”她说。
“不用这么夸张吧?还要用‘好好’二字?”
“你看看我的脸,不好好洗洗抹抹,能行吗?”她指着自己的脸部说。
“有什么嘛……”我照她的意思看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
刚才在街上没注意,现在到了灯下就很清楚了。
只见一张粉脸上微有泪痕,眼睛稍稍有些桃肿,显然,她刚才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
我才发觉,她说话的声音也略略地哽咽。
她不是去约会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贾怡走到里头去了,我坐在柜台旁等她。
上午来修手机时是站在柜台左侧,被柜台后的布帘挡着,看不清室内究竟是怎么样的。
现在坐的地方却在柜台另一侧,正好挨着里屋的入口,透过门往进去,才注意到里屋的装修原来竟是很讲究的。
光是屋门就是用很名贵的材料制成的(俺所知有限,说不出是啥材料,但估计应该是很贵的,门上还嵌着水晶),屋里的地板墙壁也装修得有板有眼,再一看门帘的布料,好像跟我在街上看到的皇家布艺样板房里的帘布差不多。
再联想到那个正版的斯伯丁篮球……(我们宿舍梦想了很久啊)
显然贾怡的家境并不差,也许还是很富有的,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开店修手机?
明眼人都知道,在学校后面的街道修手机,生意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加上这里房价不菲……
再联想到她的年纪,看样子好像也和我们差不多,怎么一个人跑来大学城这儿开店?她的家人呢?
突然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大的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冥想的时候,贾怡从里屋已经走出来了。
贾怡不单洗了脸,还换了一身衣服。
梅雅喜欢穿连衣裙,而贾怡则似乎偏爱牛仔裤一点,今天两次见到她,穿的都是牛仔裤。
现在她却穿着条球裤,仔细一看,晕——居然是正品的耐克训练服。
也就是排骨经常唠叨的什么勾牌公司的产品了。
“准备去参选足球宝贝吗?”我笑道。
她不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问我:“我的眼睛还是有点肿吗?”
“嗯”。我没有瞒她。
她又拿起镜子照了照,叹道:“头发也还有点乱,还要再梳一下。”
她梳了一会,好像还是不满意,说道:“如果不是你在这的话,我肯定会去慢慢地泡个热水澡,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可以去洗啊,那台我改天再来拿。”我说。
“不了,现在我就修,也好和你说说话。我……不想自己……”
“你刚才哭过?”我问。
“嗯。”她轻轻地说。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她走过去打开抽屉拿出大虾的手机。
似乎开始修了,我想。
忽然她又转过头问我:“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我想……你要是肯对我说的话早就说了。”我答道。
忽然觉得有些失言。
我本来是因为不愿触及她的隐私才没有问的,事实上我也很好奇。
可这么一来,反而显得自己待人有些冷漠了。
“你这种人,如果以后恋爱的话,属于非主动型。”她微微皱起眉头道:“可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别人,虽然我们才第一天认识,看着一个女孩子这样,你就不能问一句Why?早上见你帮了我一把,我以为你是个……”

“你为什么哭了?”我赶紧问道。
这女孩嘴不饶人,早上才嫌我不帅,如今不知又会怎么说我,还是打断为妙。
手机“啪”一声从她手里掉到台面上(惊恐哉——如果这次直线下坠运动被大虾知道的话……),她忍不住眼眶又红了,隔了良久才说出四个字:
“我失恋了。”
这话我早就料着了,然而由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一个如许可爱的女孩竟会在情感上遭到背叛?
“我失恋了……可不是被人抛弃的,是我抛弃他了。”她喃喃地说。
还不是等于被人抛弃了,我暗暗想,事物的作用是相互的啊,何必换个角度来自慰?
“为什么?你觉得他不好?”我讶异道。
“是很逊,天底下没有比他更逊的男人了……”
晕——这位老兄到底搞了些什么,竟被自己女友如此评价?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很龌龊的念头——莫非……他是天阉?
“他这么逊,你说我该不该抛弃他?”她问道。
晕——小姐,你还没解释他怎么逊法呢……
“既然是你抛弃他的,那哭的应该是他啊,你不用太过伤心的。”我劝道。
“问题就出在我为什么要抛弃他啊……”她喊道。
“你不是说他很逊么?怎么个逊法呢?不帅?能力差?事业不行?”
“啊……他大我三岁,也就是25了,长得还可以吧,从初中开始就被认为是校草了……后来他还去了美国留学,学企业管理的,现在在广州一家外企当副总……说起来,他也挺好人的。”
她从抽屉里拿出张照片给我看。
那是她和那个家伙的合照,我一看,那家伙果然长得很俊,应该一米八高了,体型匀称,很模特的那种,要放在早几年说不定要被人拉去拍《流星花园》了。
晕——这等条件的一个人还会被抛弃,难怪偶还是单身了,说起来一点都不冤枉。
“小姐,你也太不知足了吧?这样的男子你还不满意?”我不由得有些BS她了。
“其实我原来也很引以为荣的,我们在一起都七年了。他待我也还不错。”
天啊,真是早恋成风,我想,七年了,不成了七年之痒?
“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听听吧 。”她说。
“等等,你先解释一下,他各方面都这么好,为什么你还说他逊?莫非……他跑去练葵花宝典了?”我问道。
这话可不是盖的。
人如果各方面都超常地完美,反而极易变成无求的空虚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稍不注意就会忍不住去东方不败了。

“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贾怡嗔道。
她顿了一下,又说:“其实,你也算说对了一半。我抛弃他的原因,主要是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一句话,我们之间出现了第三者。哎呀,好乱啊……”
郁闷,怎么她这么语无伦次的?
说对了一半,那到底练了没有?(这世上真的有这么部经书给他练?太荒谬了吧……除非他自创)
这第三者又是哪方出的轨?
最紧要的是,这第三者是男?是女?
我没有说话,只等着她缓过劲来继续说,眼下她的思路并不见得比我清晰。
“我……还是从头跟你说起吧。”她说。
“简练一点,我的理解力有限,太长篇很易头晕。”我赶紧先行声名,免得她说三天三夜,把这七年的细节都抖出来了,那我可得憋死。
“怎么?没兴趣?”她问。
“有啊,你快说。”
“这是个很奇特的故事哦,还要扯上中美两国……好像也没这么夸张,不过有有美国佬就是了。刚好你是个学中文的,听了将来改一改,不是很好的小说素材么?把它写出去,也好让世人都知道我这小女子是何等的不幸,居然以这种方式失恋了。”她说。
“得了吧,现在世道不一样了,都讲究名人效应。你去翻翻报纸,看看新闻,全世界都盯着王菲的大肚子呢(楼主注:那时咱菲姐还没生),有谁会来……不谈这个了,越扯越远了,你开讲吧,我洗耳恭听。”我说。

):“我叫贾怡,广州本地人,今年22岁,去年刚大专毕业……”她开始讲了。
“得得得,这不是应聘的面试,不用讲这些。”我打断说,“快点进入主题,我急着想知道呢。”
“我刚上高一的时候,同桌是一个男生,叫段碧。”
“断臂?不是李安打算进军熬死卡的那部……”我忍不住问道。
“不是啊,是碧绿的碧。”
“奇怪,怎么起个这么像女孩的名字?”
“这得问他爹妈了。”贾怡说,“那时他因为长相几乎成了全校的焦点,很多女孩都很爱慕他。可几个月后他却突然对我说他喜欢我,这让我很惊讶,说实在的,我那时候长得并不怎么样。”
“现在也不怎么样啊……”我忍不住说。
“你找打!”她嗔道。
“是是是,女大十八变了,你现在漂亮了,快点继续。”
“于是我们恋爱了。那三年过得很幸福,他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我们的事成了当时整所学校很出名的童话……”
晕——早恋啊,当然是童话,不知那些校长老师上哪去了?
“后来高三毕业,我只考上了大专,他的成绩却一直很好,家境也很富裕,父母便把他送去美国留学了。”
“他上飞机前一天的下午,他来找我道别。我们抱在一起哭了很久。他发誓说一生一世除了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女孩,如果他违背誓言的话,就立刻在我面前自杀。那时我虽然伤感,可也觉得只是短暂的离别,未来还是很值得憧憬的。我了解并信赖他这个人,他说到的一定能做到。”
“那他现在被自杀了没有?”我问。
“没有啊。”
“你不是说出现了第三者了吗?那他岂不违背了誓言,那还不自杀?……”
“问题就出在这里,”她苦笑着说,“他虽然背叛了我,可他并没有违背誓言,因为他没有爱上另一个女孩,而是……爱上了一个男孩……后来我质问他,怎么会变成个同性恋的?他向我坦白了一切,唉,说起来,整个过程叫人啼笑皆非……”
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段碧留学第二年的事,第一年他回来时,一切还很正常,我们继续甜蜜地约会。可到了第二年寒假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贾怡继续她亢长的叙述。
“变了?有这么快?”我问道。
“他……带回了一个美国男同学,金色头发的,叫Sam.Sax(山姆.萨克斯)……”
晕——怎么听起来这么像Same Sex的?
果然里头有文章啊……
“他对我和他家人都说是带这个同学过来中国旅游,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他回来后第一次约我出去,我到约会地点后却惊讶地从后面看到他俩亲密地靠在路边的石凳上……。”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有吱声,只藏身到石凳后面的小树丛偷看。后来看到的景象简直令我差点呕吐,他俩竟在互相做着些恶心的动作。当时我忍不住大叫一声,他俩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我则转身跑掉了。”
“回家后我还胆战心惊,连晚饭也吃不下。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最后一次我才接了。他在电话里问:‘你都知道了’?”
“‘嗯……恶心死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哭喊道。”
“他沉默了一会,说:‘阿怡,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但我求你不要说出去。’”
“我说:‘那你快讲啊,我听着。’”
“他说:‘我刚到美国的那一年,有一个叫辛迪的女孩子很喜欢我,向我表白了好几次……’”
晕——还好几次!美国的女孩子就是这么敢做敢为啊……
“我当时并不觉得奇怪,从中学以来,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盯着我的位置,我接着问他:‘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你,可你怎么会变成同性恋的?’”

“‘是这样的’,他解释道:‘去年圣诞节的一晚,我们学院开Party,大家都开怀痛饮,我也不例外,’”
“‘从Party一开始,就有几个女孩子一直跟在我身边,其中包括辛迪。’”
“嗯”,我说:“从电影上看过的,美国这种Party向来都很疯狂。”
“据他说一开始气氛还很不错,但后来就有些变味了。”贾怡说。
“为什么?”
“原因是其中一个女生突然问起他:‘你有女朋友吗?’”
“他愣了一下,回答道:‘有啊,不是告诉过你们么,在中国。’”
“‘在中国?In China?’那几个女的哈哈大笑道:‘隔着这么远,你们的感情还能Go on么?那简直是奇迹。’”
“‘我每年都有回去啊。’他说:‘我们就是在上演着这种奇迹。’”
“另一个女孩突然很挑逗似地问他:‘帅哥,你每年才回去一次,平日里你就不寂寞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那些女的哈哈大笑。”
“那个女孩又说:‘其实辛迪挺不错啊,她也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要她?’”
“另外几个女的也随声附和,这时辛迪说:‘我不知多喜欢密斯特段了,为了他还拒绝过好几个男生。可他就是不要我,他说他在中国有女朋友了。’”
“女孩们开始有些愤愤不平了,楸着段碧非要他说个清楚。”
晕——这群洋妞居然集体开始逼宫了。
“后来又怎样了?”我问道。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据段碧说,他后来有些不耐烦和生气了,就起身想走。”
“众人见他有些不高兴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灌酒。”
“后来他喝了个烂醉,迷迷糊糊地,也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只能依稀想起在Party结束后,自己还在吵着要喝酒。”
“辛迪扶起他,不知道往哪里走,最后把他送进了一个房间,他一把瘫倒在凳子上。”
“这时辛迪递给他一杯酒,他想也不想就继续喝,辛迪好像是叫他等着,就转身出去了。”
“晕,总觉得那杯酒有问题……”我说。
这洋妞开始不择手段了……
“他也这么讲的,据他说,辛迪是学生会的人,那是她在学生会制作海报的画室,平日没什么人来。
“那杯酒他喝过不久整个人就出奇地亢奋,浑身燥热,忍不住想找点什么发泄。”
“事后他后来质问辛迪的时候,辛迪坦然承认,那杯酒里放了强烈的催情剂。”
“美国人在生产和运用这玩意方面是专家哪。”我大笑着说:“那后来呢,辛迪有没回来?有没有故事发生?”
“这是一个改变了他性情的重要环节,那就是,辛迪后来并没有很快回来,因为那晚学生会Party后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原本以为可以在二十分钟内完成任务回去的,那也正是段碧药力发作的时候,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但是辛迪并没有能够及时回去。”
“段碧在房里几近疯狂,脱掉了上衣和外裤,乱砸东西。这时候,有人听到响声便走过来查看了……”
“那是谁?莫非是……?”我问道。
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似乎一幕黑色幽默就要上演了。

“你猜对了,那人是山姆.萨克斯。”贾怡说:“山姆平日就是个有同性恋倾向的人,他也暗示引诱过段碧几次,段碧都没有理睬他。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也是有几分酒意的,看到段碧疯狂的样子,便跑上去抱住他,丑事就这样发生了……后来辛迪四处传播,说她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俩赤裸着身子在……从此,段碧便彻底堕落了,从精神上变成了了一个同性恋者。”
“他挺可怜的。”我说。
“其实最大的受害者是我才对,自己的男友竟然变成了一个同性恋者……我真的很痛苦,又不敢说出去,不知道别人听了会怎么想……后来这事被家里知道了,父亲听了反而很生气,痛骂了我一顿,说我没眼光,我一怒之下便收拾东西离家,我原来在这儿读过大专的,索性就在这里租了套房子住下来,母亲劝了我好几次我都不听,她也无可奈何,八月份她要去国外拓展公司业务了,临走前便把这套房子买了下来……”
“我在这儿住下来后,左右无事,干脆开起了手机维修店,打发一下时间……今晚段碧突然约我出去,还在电话里说得很郑重,说有一件重要的事告诉我,我以为他已经变回来了,忍不住异常兴奋,谁知见面之后,他告诉我说他已经做了决定,下个月要辞职回美国了,他要在那边和山姆一同定居……”
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其实很可怜,原来,她似乎什么都有,而现在呢,她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命运常常就是这样捉弄人哪……

“笨蛋,她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就是你取而代之的最佳时机啊!”当我回宿舍说她失恋的时候,排骨忍不住跳起来说:“这样的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


相信自己的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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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继续在做鼓动:“一个女孩子在深宵的时候向你深情地诉说自己的事,你不留下来陪她,还好意思跑回来宿舍!上天给了一个机遇让你改变今生要做和尚的苦命,你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我反驳道:“君子是不趁人之危的,你懂不懂?我虽非君子,很想趁人之危,可我并不是很喜欢贾怡啊。”
“为什么?她可是个痴情女子哦,长相也不赖,和梅雅其实有一拼的。”排骨说。
“得了,我不和你争了,人家又没说要我,咱在这里瞎嚷什么?”我说。
排骨躺在床上沉吟了一会,忽然说:“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喜欢贾怡。”
我微微一动,问道:“为什么?”
排骨笑道:“你觉得她克夫,怕她以后克你。”
“克夫?”我纳闷道:“哪儿克夫了?我看不出啊。”
“克夫不一定要克死的,也可以把人克成同性恋啊,你怕你如果和她一起了,几年后就成了李安拍续集的题材了。”
“这话哪能这么说呢?”我微微变色道:“段碧的事是很凑巧才造成的,这并不是贾怡的错。她这样已经很惨了,如果你还要给她安莫须有的罪名的话,我可要BS你了。”
“好了好了,开玩笑而已嘛,这么认真。”排骨道:“不说这了,咱说说下午那张碟的事,不说要问问小荣吗?我去把他叫过来。”
他跳下床来,开了门走了出去。
这时候大虾却回来了。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五)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七)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六)
[ 2006/06/26 10:39 | by livestart ]
“我刚从表姐家回来。”大虾说。
“这么晚了还有车坐?快12点了啊。”我讶异道。
“表姐夫开车送我进来的。”
“真幸福哪。”我笑道。
“呵呵。”他笑道:“对了,手机有没帮我去拿?”
“去了,但没拿到,明天还得去。”
“为什么?她不在?还没修好?”
“都不是。她感情上出了问题,跟我讲了一会,就没有修了。”我大概把贾怡的事叙述了一遍。
大虾笑道:“兄弟,她很信赖你啊,才第一天认识,就把这么隐私的事告诉你了。”
“可能她觉得我比较好说话吧,加上她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
大虾说:“那你刚才安慰她了么?”
“有啊,我劝她尽量看开点。”我说。
“你有空应该多去她那坐坐,陪她说说话,不然她这样很难受的。”
“我知道,我会的了。”
感觉在我们宿舍三个人中,还是大虾处事比较成熟稳重一点,因此我们都愿意听他的意见。
“对了”,大虾说:“刚刚我上楼时碰到老羊时,他问我你回来了没有,叫你交书费。”
“惨了,我又忘记拿钱了!”我跳起来说:“又得去银行了。”
“不用了,我这里有,可以借给你,先拿去交给老羊吧。”大虾说。
“太好了,呵呵。”

把钱拿给老羊的时候,他的脸色不大好,似乎又要吼了,俺赶紧逃之夭夭。
回到宿舍时,小荣已经坐在那里了,还在埋怨排骨这么晚还拉他起来。
于是我们开始询问那张碟的事。

):排骨拉了张凳子到自己的桌子旁边,示意小荣过去那里坐。又搬了三张凳子到他对面,我们三个人也坐了下来。
“这算什么?集中营半夜审囚犯吗?”小荣惊异地问。
大虾也是一脸迷茫,他还不知道碟的事
“别慌,只是叫你做一下思想汇报而已。”我说。
“汇报什么?”小荣纳闷地说,“困死了,死人排骨还说有什么好事……”
“咱初哥比较感兴趣,想知道你那几张《电车痴汉》的情况。”
“晕,原来是想看MP了。”大虾哈哈大笑道。
“你们想看也不用那么急吧?非得这么晚拽我起来?明天再看不行吗?”小荣道。
“那不是去年国庆时我们看的那几部吗?好像并不是很好看啊。”大虾说。
“对啊,女主角都不怎么漂亮。”小荣说,“我怕拿出来看了还被初哥骂。”
“你好像说过有一张挺不错的被人拿走了?”排骨问。
“对啊,就是那个系列的第二张,真是遗憾哪。”
我和排骨对望一眼。两人均是微微一笑。
没错了,在梅雅房里发现的就是这个系列的第二张,极有可能就是小荣说的被人拿走的那张。
那被谁拿走了?章SIR吗?如果是的话,整个过程又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小荣,我们很想看那张碟,你能去拿回来吗?”我问道。
小荣摇摇头:“没办法,拿不回来了。”
“为什么?”排骨问道。
“不知道怎么讲……反正就是拿不回来了,我自己也很想拿回来收藏,可是没办法。”小荣很无奈地说。
“为什么?那个人硬抢去的吗?”我问道。
“可以这么讲吧,反正被他拿去我就拿不回来了。”
“那人是谁?”排骨问。
“我……能不能不讲?”小荣问。
我降低音量说道:“小荣,想不想知道梅雅现在住哪?”
“想啊,住哪?”小荣一下子来了兴致。
“就是章SIR去年住的那间宿舍。”我故意用很冷峻的语气说。
果然不出所料,小荣顿时脸色变得有些紧张,吞吞吐吐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下午碰见梅雅了,她叫我帮她搬了两箱书上去宿舍,你不信的话明天可以自己去敲门看看是不是。”我说。
“小子,艳福不浅嘛……”大虾笑着拍我肩膀。
“这哪里是什么艳福了?去她房间并没有什么好享受的,反而惹了桩麻烦事。”
“什么事?”大虾问道。
“我们在她房中的床头底下搜出了一张碟……”我严肃地说。
“什么碟?”小荣紧张地问道。
“就是你那张《电车痴汉(二)》!”排骨盯着他说。
“这……”小荣顿了一下,努了一下嘴,说道:“我的?不能这么肯定地说就是我的吧?我是不见了这张碟,可床底那张未必就是我那张的啊……”
这小子还想抵赖……
“你还不承认?”排骨质问道:“碟面有你的标记啊,初哥说了,碟上有QR这两个字母啊,不就是秦荣的名字缩写吗?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在碟上这么做记号的。”
“是啊,你还不说实话吗?梅雅很恼火,叫我帮她去查查那碟是谁的,查不出她会要求章SIR给个解释,甚至准备上告到学校去。”我附和道。
小荣顿时瘫倒在凳子上,叹道:“这……真是瞒不过你们。初哥,求你了,这事你得帮帮我,被梅雅知道实情我就完了。”
“小荣,兄弟一场,我当然会帮你,可你得对我说实话,那样我才能想办法帮你在梅雅面前胡乱遮掩一下,让这事就这样过去。”
“好,我相信你们,说实话就是。”
我暗暗偷笑,其实下午发现碟的时候我和梅雅都那么慌乱,哪有留意碟上面有没有标记,排骨平日和小荣这方面交流比较多,估计他对这些情况确实是很了解的。

以下是小荣的口供词:
是这样的。去年九月的一个周末下午,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俺就打开电脑,开始看《电车痴汉》,当时我正好看到第二张。看到半路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打开了,我吓了一跳,原来我忘了上锁了。等到那人从门口进来时,我更是吓到手都凉了,竟然是章SIR。我正准备关掉播放窗口的时候,章SIR大声叫道:“不用关了,我都看到了!”当场就狠狠地批了我一顿,我拼命哀求,他才答应只要我第二天内上交2000字的检讨书,并保证今后不再重犯,他就不把这事公布出去。碟则被他收走了。第二天我交了检讨给他,他又教育了我一番,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转眼到了十一月,章SIR从教工宿舍里搬出来的那个星期六下午,他来学生宿舍里找人帮忙,我是被叫上的其中一个。在搬的过程中,我在他床边的桌面上看到了一个CD包,出于好奇打开来看,不料在里面竟发现了我被收去的那张碟。我惊喜之下,打算偷偷把它拿回来。无奈我当时是穿套足球服去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衣袋,情急之下,只好把碟塞进床底,准备一会搬完东西再回来拿(注:教工宿舍那张大床是学校配的,不会被搬走),不料等到送完东西到车上,拿了个小袋子准备回去时取回碟时,章SIR突然喊住我,叫我一起上车,说去市区搬上楼还要我帮忙。我当时是又急又怕,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上了车。等到我那天晚上回到学校再上去看时,那间房间的门已经被宿管办封上了……所以,这张碟就一直留在里面了。

小荣讲到这里,那张MP碟终于真相大白。
他说:“初哥,这事你一定要保密啊,还要帮忙想个别的理由向梅雅交待,被她知道实情的话就完了。”
我笑道:“当然,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保证你不会有事。”
他又嘱咐了好几次,才起身离去。
我和排骨哈哈大笑。

大虾问我:“梅雅真的在追究那张碟吗?”
“追究个头!”我笑道,“她现在以为那张碟是章SIR的,所以不太好问。”
“那章SIR岂不成了冤大头?”大虾说。
“那倒不一定”,排骨笑着说:“他把碟都收藏在CD包里了,说明他应该多多少少有看,哈哈。”

):星期六按计划原本应该是疯狂补充睡眠的一天,可从早上开始就来回地折腾,一直闹到半夜。
三点正想熄灯睡觉的时候,排骨又兴致勃勃地谈起他和吴紫梦一起去看的那部电影的内容,名称忘了,只记得居然是一部美国纯战争片,听到最后连女主角都没有,真想不出吴紫梦那种校女生怎么会有耐性看完。
排骨讲到面后越讲越兴奋,又找不到什么好题材,干脆满嘴就是吴紫梦哪里好哪里更好。
偶和大虾边听边打哈欠,看他这么饶有兴致的样子,又不忍去打断他。
“看样子你和那个师妹进展不错?”大虾最后问他。
“还可以,至于详情嘛,暂时保密。”排骨哈哈大笑道。
“好家伙,连我这媒人也准备欺瞒了?”我问道。
“得了吧,你还媒人,当初老说人家女孩子坏话,还好我坚持主见,没听你的。”排骨瞪着眼说。
“对不起,那时我低估你了,哈哈。”我一笑了之。
“睡觉吧,搞不好天都亮了。”大虾说。
如此一来,我们只好把星期天白天的大部分时间补偿给周公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拿起手机一看,有好几条未读短信,不用想也是贾怡的。
果然她在第一条里面说手机已经修好了,叫我过去拿,又在下面说些感谢我昨晚安慰她之类的话。
我一看发过来的时间,居然是早上七点。
这女的真是精力旺盛啊,我想,也可能是昨晚悲伤过度睡不着觉。
看到第二条我不禁大吃一惊,她早上七点半又去女生区那个篮球场打球了,结果可想而知,那球这次被收了。
“没办法啊”,她在第三条写道,“我还以为昨天那个王子还会来救我呢,就算他只比青蛙帅一点也好……哈哈”
真是哭笑不得……

我起来洗刷完毕,排骨和大虾还睡得像死猪似的。
我没有吵醒他们,给贾怡回了条短信,说刚刚才起床,马上就过来。

走到维修店的时候,贾怡正坐在柜台前,津津有味地看着什么,发现我进来之后,便微笑着站了起来。
她今天换了个发型哦,昨天头发是来的,很晴子的那种,今天却两边各扎了条小辫垂到肩上,也就是我们宿舍俗称的村姑头。
“在看什么呢?”我问道。
“时装杂志。”她拿起来给我看,“你帮我看看,是这种款式的裙子好呢,还是这种比较好?”
“晕——这可难倒我了,俺对这种东东一窍不通。”我说。
“那就凭直觉来判定吧。”她笑着说。
我看了一下,随便指了指天蓝色的那一款,“我觉得这款比较好。”
“呵呵,我说呢,左手粗,我们的品味还是很接近的,我也觉得蓝色要好一点。”
我忽然醒起什么,问道:“好像总觉得你喜欢穿牛仔裤和短裤的,怎么突然想穿裙子了?”
“呵呵,你不赖嘛,才认识我一天多,就观察得这么仔细”,她笑道,“我突然想换种形象,学一学作淑女,怎么样?。”
晕——穿裙子就是淑女了?未免太形式主义了吧。
“想作淑女今早就不该又违反规定去打球啊。”我说。
“这正是我改造自己的举动啊,你知道那个球吗?是段碧送给我的。”她顿了一顿说,“我……想挥去这段梦靥,可是那球扔了怪可惜的,所以干脆送给这间学校好了。”
“可你也不用这么急,一大早就跑去送球啊?”我说,“你昨晚这么晚才睡。”
“你错了,不把那个球送走我根本是睡不着的,因为我老想着它,把那个球送出去后,我上午反而安下心来,在桌上打了个盹。”
她转身打开抽屉,拿出大虾那部手机递给我,说:“修好了,帮我跟你那个同学说不好意思,没有及时修好给他。”
我伸手接过,她又拿出二十块说:“这是昨天他预付的维修费用,你拿去换给他吧,跟他说这次不收他的钱。”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望着她说。
“得了吧,我又不是给你的,你没有资格拒绝哦。”她笑道。
“好吧……那我替他谢谢你。”
正想开口告辞的时候,贾怡忽然问我:“喂,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我问道。

“陪我去逛街啊,行不行?”贾怡说,“我突然嘴馋,很想去学校旁边那家零食王国走走。”
“好啊,可是……你等一等行不?我想先把这台手机送回宿舍,我怕手机主人醒来急着要用。”
“好吧,我等你,不过要快。”

我松了一口气,跑出店来。
其实我叫她等等,并不是非要把手机拿回宿舍给大虾,主要是突然醒起一件很要命的事:自己囊中羞涩。
虽然我不知道贾怡干嘛叫我陪她去,但无论如何,揣着昨天那三毛钱去陪女孩子逛街未免太难堪了。
回到宿舍放好手机又跑了出来,还好这次有些没天理地走运,工行并没有多少人,很快便拿到了钱,又飞快地向店里跑去。
贾怡居然真的换了袭裙子,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
“怎么样?”她指着裙子问道。
“挺好啊,有些淑女的味道了。”
她微微一屈漆,居然模仿起中世纪贵族小姐在公众场合的礼仪动作,虽然姿势学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举止之间还是挺吸引人的。
“你也该有些绅士风度,伸手过来扶我一把,然后我一提裙角,音乐就响起。”她笑道。
“傻瓜,我们这是去逛街,不是在参加舞会。再说,中世纪的舞会也不是这种程序的,什么一提裙角音乐就响起,这算作什么门子概念。”
“得了,你这种书呆子还议论跳舞的程序,别说出去笑死人了。”她嘻嘻笑着说。
“唉呀,我是读过相关书的,你可不要门缝看人了。”我争辩道。

一路上她笑靥吟吟的,似乎已将昨天的烦恼甩到一边了。
但愿她是真的想开了才好,我暗暗想。
快到零食王国时贾怡突然停住说:“先说清楚,今天是我约你的,叫你陪我来逛,所以待会无论买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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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回答得很机械,心想:
反省这个环节就拉倒了,反正有没有老章你看不到。
至于告诉大家你入群的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以免再出现像刚才那种措手不及的事,到头来又要我负责任。
只是俺心里真的很不爽,竟然亲手同意把你加入群中了,虽说并非出于自愿,可这事一传出去,人家还是会把我当千古罪人。
“好,那就这样,你回去吧。”章SIR说。
我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章SIR说道:“小梅啊,你平时也上QQ的吗?”
我立刻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呵呵,我的QQ去年被人盗了,以后再没有上过。”梅雅说。
“那太遗憾了,我还以为能叫你加我呢。”章SIR笑道,“被盗了怎么没有重新申请一个?”
“我那QQ当时拼命挂,都超过一个太阳了”,梅雅说,“重新申请一个的话,什么都要重头来了,想来想去有些心灰意冷的,就没有去做了。唉,反正现在刚开始工作,也没什么闲情逸致上,算了。”
“呵呵,那算了。”章SIR有些失望地说。
我听了也有些失望,不过罢了,大家这节算是打了个平手。

我离开了章SIR的办公室后,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突然却见到梅雅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我正想叫她的时候,她已经看见了我,用手示意我不要说话,走去走廊的那端。

我照她的意思走了过去,果然很快地,她也跟着走了过来。
我感激地说:“老师,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帮忙话我肯定被章SIR吞了。”
“呵呵,别那么说,我也是听得心不顺才插嘴的。再说,你前天不是也帮了我么?咱们何必谢来谢去的?”
“唉,今天遇到这种事真是措手不及,倒霉啊。”我说。
“呵呵,”她低声道,“说实话,你们有这种辅导员真是惨,日子难过啊。”
“你最体谅我们了,真没辙。”我苦笑道。
“对了”,她忽然问道,“你GF呢?”
“GF?什么GF?”
“别装蒜了,贾怡啊。你小子不厚道,星期六还跟我说没有女友,哼哼……”

“老师,这事……其实是一个误会。”我红着脸说。
“误会?”梅雅笑着说:“不可能吧?昨天看着你们逛街哦,而且人家女孩子都承认了,你还想瞒我?”
“她只是贪玩,和你开开玩笑而已。”我说道。
“和我开玩笑?”梅雅很奇怪地说,“有这个必要吗?”
“反正,她……”我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分辨才好。
正想着该怎么说得清楚点的时候,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
晕啊——竟然是贾怡打过来的。

“怎么不接,反而掐掉了?”梅雅望着我,很奇怪地说。。
“没什么,一个朋友打来的,我想应该没什么要紧事。”我很勉强地解释道。
“可你的脸色不是很正常哦,”她笑道,“老实说,是不是贾怡打来的?”
“是。”我没有再瞒她。既然她猜到了,再瞒也没用。
“就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不接?”她问道。
“我……”晕啊,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不,我想她应该是没什么要紧事吧。”我说。
“傻瓜,一个女孩子没什么要紧事时都想到来找你,才说明她很在意你啊。听我说,快点打回去给她。”梅雅说。
“好吧,我等会打给她。”我苦笑着说。
“马上就打!”梅雅命令道,“我先回去办公室了。”
“等一下,老师!”我忽然喊道,“能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吗?”

“可以啊。”梅雅停了下来,“我现在念给你,你记下来。”
我把她的号码记了下来,那一刻甭提多兴奋了,要是给小荣知道的话……
不说了,爱情都是自私的,俺还不至于这么笨。
“你现在打过去给我吧,我的手机放在办公室抽屉了,等会我再过去记好。”梅雅说。
“好啊。”我笑道。
“那……再见啦。”
“老师”,我忽然鼓起勇气说,“我没事能不能打过去给你?”
她听了似乎有些讶异,顿了一下才说:“笨蛋,你不是女孩子啊……一个男孩子哪能这么婆婆妈妈的?”
“哦。”我有些失望。
“不过,有什么事我一定考虑找你的。”她一笑嫣然,掉过头走了。
我站在那里,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又高兴又迷茫的,不由得痴了。

说贾怡找我没什么要紧事。那是我自己在揣测的,到底有没有,我也不清楚。
至于梅雅说的什么一个女孩子没要紧事都会找你那说明她很在意你之类的话,也许真的很灵验的,但眼下放到贾怡和我身上显然有些不合适。
我还是宁可相信我们宿舍的结论,那就是:贾怡是把我当作“烧饼”了。
我也做好了扮演这种角色的打算。
这种说法听起来不会很让人开心,甚至是有一丝遗憾,有人可能会说:一个大美女就站在你面前前,可你竟然没有想更进一步的打算?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的回答是:如果说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衡量感情的天枰的话,那么你同时把梅雅和贾怡放在天枰的两端后,你看到的天枰可能仍然是平衡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愿意偷偷往梅雅那端放一个砝码……

走下办公楼后,我拨通了贾怡的手机。
“刚刚在办公室,所以没有接你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后,我解释道。
“怎么了?”她咯咯笑道:“被老师请去喝咖啡了?”
“唉,别提了”,我哀叹道,“当着梅雅的面被辅导员训斥了一番。”
“哈哈,真妙啊,那她有什么反应?”她问道。
“还好吧,她帮了我一把。”我说道。
“你那个老师对你真不错啊,你有福气了,哈哈”,她笑道,“那她有没问起我?”
“还好说,她刚才问我你女朋友在哪,我都晕死了。”
“那你肯定解释了一大通。”她说,“她没有再误会了吧?”
“我粗略解释了几句,也不知道她明白了没有。”我答道。
“粗略?为什么不详细点解释?”
“得了吧,我怕越抹越黑呢。”我笑道。

“哼,你什么意思?跟我一起就是黑了?”她在电话那头嗔道。
“呵呵,别生气,我主要是怕我黑到你了。”我赶紧说。
“那你怕黑到我,就不怕黑到梅雅了?”她步步逼人。
“得了吧,你们我都黑不起,都不敢黑,我自己黑自己就好了。”我装作委屈地说。
“呵呵,也罢。饶过你了。”她哈哈大笑。
“对了,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我问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下午有没课?”
“没有啊,有什么节目吗?”
我心头一紧,可别又是去零食王国之类的地方,万一再撞到梅雅的话,我就算把她带到黄河边,当场跳下去给她看她都不会相信我和贾怡没有故事了。
“我准备了很棒的节目啊,你过来我店里就知道了。”
“真的吗?不是唬弄我吧?”我有些疑虑地说。
“笨蛋,我什么时候唬弄你了?三点钟哦,逾期不候,你可不要遗憾。”

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立刻倒下就睡,排骨和大虾都很愕然。
两点四十五分闹钟一响,我又跳了下床,动作利索地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去哪?”大虾问道。
“贾怡叫我过去一下。”我说。
“又去做烧饼了?”大虾问。
“这哪门子话,拒绝回答。”
“还用问吗?”排骨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进口的葡萄吃不到能看看也好,饭店的烤鸭吃不着闻闻也饱,如今咱粗哥起得早,分明是姓贾的小妞虽不能泡,去她那烤个烧饼也能香得发骚。”
我愣了一下,笑道:“好嘛,排骨,都听起来押韵了,有长进啊!”
“多谢烧饼皇帝夸奖,快点去吧。”排骨扬扬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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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门直奔学校后街而去,这条路原来几乎没怎么走的,这几天居然走了不知道少遍,真是神奇啊。
进了店里,贾怡见到我笑着说:“不偏不倚正好三点,厉害啊。”
“大小姐有命,小生哪敢不准时。”我说道。
“夸张了吧?哼哼,我想啊,如果是梅雅叫的话,你少说提前五分钟到。”她又来了
我干笑了一下,说道:“没有的事马别乱说。”
如果梅雅约我的话,我真的会提前五分钟去么?我问自己。
“等五分钟?不会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回答道,“如果梅雅肯约我的话,我宁愿在那里等上七天七夜。”

“怎么?”贾怡笑道:“一提起梅雅表情就傻了?你还说不喜欢她?”
“你快揭开谜底吧,”我赶紧岔开话题,“有什么节目?”
“一起看碟啊,我刚买的。来,进屋里坐。”她说。
晕——我吃了一惊:看碟?
心中突然浮起一个念头,虽然这样猜测可能有些亵渎她了,可不会又是……

“什么碟来的?”我边进去边问。
“别慌,瞧你那什么神色?难道我还会请你看那种片?”贾怡说道。
“我可没这么想啊。”我说。
贾怡回身把店门关了。
“你不营业了?有客人来修手机怎么办?”我问道。
“得了吧,那只是拿来消磨时间的副业罢了,算不了什么。”
晕——还副业!你连主业都没有,还提什么副业?我暗暗好笑。

平生第一次进贾怡的房间,应该也是偶大学以来第一次被邀请进MM的房间。
上次去梅雅那里不算,因为是搬东西进去的,加上那里是章SIR去年住过的,总觉得有些不爽,反而盼着密斯梅快点搬走。
想到这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也该找时间对梅雅进行一次正式拜访才对,很怀念她的茉莉茶呢。
前面已经介绍过了,贾怡的房间装修得很豪气,俺上回只是隔孔窥豹,从门边看了一部分,这次终于看到了全景。
房间并不算很大,但给一个单身女孩住已经绰绰有余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各种常规娱乐设备,什么电脑啊,电视啊,DVD啊,音响啊,一应俱全,反正大家也知道贾怡出身不凡了,不再着重叙述。
令人比较感兴趣的是贾怡的床,这应该是属于很娇巧玲珑的那种小床,好像年轻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床头的柜上却并排地放着各种玩具,洋娃娃和卡通模型。

“你先坐,我拿碟出来。”她拉过一张下凳子说。
谜底似乎要揭开了。
“看之前我先问一下你,有没听过威廉•翰纳与瑟芬•芭芭拉这两位的名字?”
“没有啊,什么东东来的?”我边坐下边问。
“亏你还是大学生,连这两位大师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大师?等我想想。”
俺迅速地把这两年学过听过的所有作家画家音乐家的名字都在脑里翻转了一遍,发现搜索结果为零。
“真的不知道,你说吧。”我摇了摇头。
“那太令我失望了,我今天请你来就是看他们的作品,我买这套碟很辛苦的。”
“哦?他们是导演?著名演员?”我好奇地说。
“不是,他们是美国很有名的动画大师。”
“那我们今天要看的是……”
“《猫和老鼠》。”
晕——这四个字如同一声惊雷,俺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猫和老鼠》?!”我嚷道。
“对啊”,她很高兴地说道:“我找这套碟找了很久的,正版的哦。”
“呵呵。”我只能干笑。这东西现在找翻版只怕比找正版还难哪。
“好几年没看过了,忍不住很兴奋。”她很得意地举起碟来。
暴汗——俺纳闷地看着装碟盒子封面上那只FATCAT,这只老兄好像有十来年没见了罢?
“这几年电视放得很少呢,你有没有听说有人看这部东西?”她问道。
“有啊,我认识的一位熟人说她儿子看。”
“简直是知己啊”,贾怡笑道,“他在广州吗?你有空一定得介绍给我认识,现在这种知己越来越少了。”
“可是……他刚刚上幼儿园小班。”我苦笑道。

“看来这个知己暂时还不具备能很好地和我交流这部动画片的能力。”贾怡笑道。
“等他具备很好的交流能力的时候,他就不会是你的知己了。”我说。
“那看来我只能争取自己培养知己了。”她呵呵笑道。
“可你开这种培训班是不会有人报名的。”我说。
“谁说没有人报名?眼前就有一个啊。”她嘴边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我?不不不,我决不报名。”我赶紧说。
“真的不报?有得陪美女一起看动画片哦,这种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她盯着我说。
“那句话能不能只取前面一部分?陪美女俺是愿意的,看动画片就算了。”我笑着说。
“那可不行,就是因为要看这部片啊才想要你陪啊,快坐下吧,我们开映。今天起码看它几集。”
晕啊——
这事传出去肯定被排骨他们笑死。
拿俺来做烧饼,也不用烤得这么焦吧?

开始放映后,贾怡也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我旁边,手托着腮帮,专心致志地看着。
我却哪有那门心思看,看着屏幕上猫追着老鼠跑来跑去的,不由得想起前几天打魔兽时和排骨他们在争论到底最少要几只食尸鬼才能围住山岭巨人那种庞然大物。
忽然眼睛的余光扫到贾怡的身上,只见她低着头,两条小辫子垂到手臂上,些许发丝拂过丰润的脸庞,这难道就是古人词中所赞叹的什么“云鬓欲度香腮雪”?再看看她的手臂,有一种近乎圣洁的晶莹,我一时间眼神不禁痴痴的定住了。

“你觉得TOM是肥点的好呢,还是瘦点的好?”贾怡问。
我正在发痴,被她一问倒吓了一跳,晃了两下,说:“TOM?什么TOM?”
“天啊,你有没在看碟啊,这样可要定你不及格,逼你来多看几次哦。TOM就是那只猫啊。”
“啊,对了”,我说:“记得我以前看的那时候它是比较FAT的,怎么现在瘦了?”
“所以我就问你说喜欢它肥的样子呢,还是瘦的?”
“好像还是肥的时候比较可爱,呵呵。”我笑着说。
“那你肯定比较喜欢杨玉环,不喜欢赵飞燕。”她笑道。
“晕,这也能扯到一起。”我哭笑不得。
“我看过一本书,说爱好能反映性取向啊。”她得意地说。
“对了,我好像也看过这本书。”我说道:“轮到我问你,那你平时买饮料是喜欢喝500毫升的塑料瓶那种呢,还是易拉罐那种?”
“这个嘛……”她想了一下,“好像还是比较偏爱易拉罐一点。”
“那你肯定比较喜欢武大郎,而不喜欢武二郎。”我笑着说。
“这哪门子话?”她奇怪地问道。
“爱好反映性取向啊,你喜欢的不是又矮又圆的那种么?武大郎最合适你了,哈哈。”我抚掌大笑。
“原来如此啊,难怪我有些喜欢你了。”她淡淡地笑道。
“什么!”我差点跳了起来,“你竟然说我像武大郎?”

“呵呵,看着也像啊……”贾怡笑道。
“先别得意,我是武大郎,你又喜欢我,那咱如果崃嘶榈幕澳闫癫怀闪恕??蔽夜??Φ馈?br /> “呸,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她红着脸嗔道,“潘金莲有喜欢过武大郎么?”
“不管怎样,你可不许再谋杀亲夫。”我说。
她沉下脸来,说:“你再说的话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继续看。”我赶紧哄她。
玩笑开到这种程度,我们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于是整间屋子只闻猫鼠的嬉闹声。
呵呵,这女生虽然有些外向,但脸皮毕竟还是薄的,我笑着暗想。

看了三集后,我也渐渐有些喜欢这部东西了,感觉好像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贾怡多像那时候一起玩过家家的女伴啊!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一看,是排骨打过来的。
“快回来,突然接到通知,五点半要开班会。”
“什么?开什么班会?”我吃惊地问道。
“我哪知道?女生那边通知要开的,她们没有说要干啥。”
“现在几点了?”我问道。
“天啊,美色当前你都烧昏了?连几点都不知道了。现在快五点十分了,你快回来!”
“唉,真是没办法了,我回来就是。”

我挂了电话,跟贾怡说明了情况。
“不是吧?开班会?”她皱眉头道:“我还以为留你看多两集,一起去吃饭呢。”
“呵呵,看来只有下次了。”我笑着说。
“你明天有空就过来,不要次次都那么大牌,老要我一个女孩子去请。”她说。
“放心好了,我不会客气的。”

大家都知道,中文系的班级历来都是和尚少尼姑多的,因此俺们班八个仁兄初入学时一见入学名单无不窃窃欢喜,以为大学四年还俗有望了。
不料第一次开班会一看,晕——这群师太大部分长得都很有佛缘,难得几个例外的却自称都已经找到施主了,俺们只得败兴而归。
从此,班会在我们心目中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阴影,大家一谈到都提不起什么兴致,如此过了两年。

五点半时我们赶到会议室现场,三十来个女生还来不到三成。
我们都习惯她们的大牌了,但也没办法。照排骨的话说,人家质量是不咋地,但数量还是摆在那的。
向个比较熟的女生打听了一下,原来今晚这场班会是章SIR临时决定开的,通知下达到了女生那边,据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又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排骨嘀咕道。

过了二十分钟,女生们才姗姗来齐。
却还见不到章SIR的踪影,我们坐得有些不耐烦了,不住地在跺脚。
这时,俺的手机突然又响了一下,有短信来了。这一下搞得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向我这边来了个猛回头。
晕啊,竟然忘了消声了,还好章SIR还没来,不然又得给他抓住把柄了。
打开一看,不禁又惊又喜,居然是梅雅发过来的。
“你们开班会吗?在哪间教室?”
我把地点发给她,顺带问她怎么了。
过了好几分钟竟然没有反应了,我不由得纳闷起来。

这时章SIR还没有现身,全班开始议论纷纷了,整间教室顿时吵得像市场似的。
坐在后排的几个男生闷得发慌,不知谁掏出了一副扑克牌,大家就大呼小叫地玩了起来,大虾和排骨也凑过去看。
我却感觉有些疲倦,趴在桌上想打个盹。
突然全班一阵慌乱的叫声,继而都安静了下来。后排有人哇的一声,我们回头看时,只见小荣手里揣着一叠扑克牌,其他的却掉在走道的地上。
转头去看前门,不由得惊呆了,只见章SIR神色严峻地站在门口,而梅雅竟站在他旁边!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七)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九)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八)
[ 2006/06/26 10:41 | by livestart ]
章SIR看了看整个教室,盯到秦荣时,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
梅雅站在他旁边,神态却很别扭,估计看到这种情况她也是相当尴尬
但俺最关心也是最疑惑的是:她跟着这头野兽来我们教室做什么?
“怎么了?造反了?”章SIR大声道。
全班鸦雀无声,个个都低着头。
“秦荣,你手里拿着的扑克牌是怎么回事?”章SIR问道。
“这个……” 秦荣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他,顿时不知所措。
“你马上给我扔到后面的垃圾桶去!”章SIR吼道。
小荣默默地走到后面扔了,又走回座位继续站。
“左守初,你站起来!”章SIR叫道。
又怎么了?我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做错什么了吗?
前面的梅雅看到我突然被点名,也是很奇怪地望着章SIR。
“左守初,你刚才有参与打牌吗?”他问道。
靠,居然好端端地又想找我开涮,你什么意思?

“没有,我一直坐在这个座位上。”我大声说。
“那你看到谁打牌了吗?”
“没有!”我冷冷地回答他。
“哼,怎么可能没有呢?刚才后面明明那么多人打牌,吵得翻天覆地的,你竟然说你没有看到?除非你眼睛瞎了。”他冷笑道。
我不禁有些火气了,这混蛋,刚才打牌的人是哪些,俺当然是有看到的,可我怎么可能亲口出卖同班的兄弟?再说了,你自己迟到了半天,难道就不准人家边打牌边等?最后,你都说得出有很多人在打,那说明你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至少有一部分你是看到了,为什么不能直截了当地点出来,非要俺来做这个罪人?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公报私仇吗
“快说,你看到了什么?说出来!不用怕得罪哪个人,这是我叫你说的!”章SIR催促道。
俺回头望了望后面那群兄弟,他们也都眼直直地望着我。
全班都把目光对准了我,等着看我回答。
当然,野兽旁边还站着个美女,她肯定也在关注着俺有什么表现。

“我看到的是,我们的辅导员章老师开班会迟到了半个小时!”我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勇气,抗声答道。

这句话简直石破天惊,全场都惊呆了。
梅雅望着我,我突然感觉到她的神态好像很焦急。
刚才……是不是有些太冲动了?
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不管了,豁出去了!

“很好,左守初”,章SIR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瞪着我说:“你的意思是,刚才场面没有一点纪律性,这些责任都该由我承担才是,是不是?”
“对!”我昂起头答道,“至少开会时间定在五点半,我们大家都是接到通知后急匆匆地赶过来的,你不该迟到这么久。”
“如果我告诉你,刚才办公室里有些事务要处理,所以我才迟到的呢?”他怒气冲冲地说。
不知怎么的,听到他这一节话我反而镇定下来了,哼哼,要找迟到的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
“那么,你至少要通知一下班长,或者现在拿出一点证据来证明刚才确实是有事,否则就变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我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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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哗然。
“你……”章SIR气得脸膛都红了。
他顿了一下,突然转头指着梅雅说道:“大家注意了,这是和我一间办公室的梅老师。今天她是被我邀请来听听咱们的班会课的。大家听她说一下,刚才办公室里我们是不是在忙着处理事务,不要说我说话没有证据,这里就是个人证。”
全场又一次静了下来,大家都望着梅雅,等着她会说什么。
我却没有去望她,反而扭头避开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压力转到了她的身上,我再望着她的话无疑是增加她的负担……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她帮着章SIR说两句我们也不能怪她,毕竟,眼下要开口说点什么都是千难万难……

“等一下!”后面忽然有个男生叫道。
我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排骨站了起来。
“章老师,你在这种情况下让梅老师作这种证人,不是纯心想玩花样么?我和这位梅老师不熟,她会怎么讲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让她能怎么讲?作为同事,难道她还能推翻你的话?权衡之下,她肯定只有帮你圆圆谎,可这样一来,你不是让她帮着你欺骗大众了么?你又算是给了我们个什么解释?”
“什么?这位同学,你的意思是我根本没在办公室忙,是故意无端端地迟到,还唆使这位老师一起欺骗大家了?你……”章SIR已经顾不上什么风度了,走到排骨面前吼道。
全场再度哗然,像炸开的锅。前面的女生因为章SIR走到了后头,也开始埋头小声地议论起来。

“大家静一下,章老师您也别激动,大家都听我讲两句。”
梅雅忽然走上讲台,开口说道。
全班顿时都静了下来,转向讲台听她说。
梅雅朗声说道:“刚才章老师替我介绍过了,我姓梅,我现在是历史1班的班主任。今天我是来贵班听班会课,是想学习借鉴一些班会课的经验,没想到遇上了这么特别的状况。我觉得,左守初刚才会这么质问老师是很必然的,而他也问得很自然,这说明贵班向来有民主的传统,大家的身份都是平等的,辅导员有了不对的地方,也要向大伙解释,这是一件好现象。说起来,今天章老师和我之所以会迟到,主要是因为这两周刚开学,学院里要求校对学籍信息,因为要看的东西比较多,比较细,不知不觉过了五点半还没有完成,我们也对得有些烦燥,所以忽略了向大家打声招呼,这个是我们的不对,要请大家多多包涵。至于刚才有同学打牌的事,我想既然会议还没开始,打打牌消磨一下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过错,起码没有出现早退现象,不如就算了吧。左守初呢,应该看到,他坐在这么前面,后面的事他没有仔细留意也是很正常的,并不是他有意隐瞒。章老师,我看这事就告一段落吧。”

梅雅说完,大家都回头望着后面的章SIR,想知道他会有怎么反应。
我站在那里,望着讲台上的梅雅,心中百感交集。刚才她的话虽然有些替章SIR掩饰的成分,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到公正了。
其实,今天这堂班会,她真的是不该来的,本来她与这事毫无关系,结果被无辜地卷进了漩涡中央,还成了整件事压力的负荷点。
很不容易了,我想。换作我的话,刚才那种场面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章SIR过了好一会才说:“梅老师说得对,大家也听到了,我们刚才是在办公室里校对大家的学籍信息,这样才会迟到的,相信大家对此也能给予理解。不管怎样,照梅老师的话,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她说得对,咱们班一向是讲求民主的,刚才出现这种小争端不正是很好地体现这种民主吗?左守初和这位同学都坐下,”他指着排骨说,“大家安静下来,我们现在开始进入班会的正题。”
全班都松了一口气。
我坐了下来,牙根子咬得紧紧的。心中还是很不服气,明明就是做得不对,却始终不能光明磊落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时,梅雅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她冲我这边眨了眨眼,淡淡一笑,在前门找了个凳子坐下。
我在后面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真想冲上去握住她的手。

(作者注:章SIR叫不出排骨的名字,所以只能老说“这位同学”,大学里这种老师认不出学生的事司空见惯,俺也不替他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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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整场班会大家都提不起兴致,本来就形式主义的东西变得更形式了,成了章SIR的独角戏。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无非把过去唠叨过的东东再讲多一遍,再把今早和我提到的群上的事情重复了一次,算是加了点新玩意。
我正狂打哈欠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后背。
“你成了历史罪人了,怎么把他放到群里呢?”后排一个女生低声问我。
“要不我把管理员让给你做,你将他踢出去,做一回历史的英雄?”我反问道。
“那不用了”,那女生笑道,“秦桧当政的时节,岳飞还是让给你做好了。”
“岳飞是民族英雄”,我苦笑道,“可他虽能阻止金兵南下,却无法阻碍秦桧入朝当官做到宰相。”
“我想,要不咱们另外偷偷建一个群?”她说道。
“别傻了,他会以为你另立中央,你难道还想开多几次班会,听他发多几回脾气?”我说道。
“可是,以后咱要上网说话就很不自在了。”她很遗憾地说。
我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眼下只有一种可能,上帝保佑他电脑的主板烧掉吧,呵呵。”

快七点半的时候,章SIR终于宣布班会结束。
众人欢呼一阵,作鸟兽散。
“还不走?”排骨走过来叫我。
“你们先回去吧”,我说,“我要找个人。”。
“你想干嘛?找梅雅?”大虾问我。
梅雅还在座位上,没有离开,很想和她谈谈的,可是……
“不,现在这种心情,找她我也不知道讲什么好。”我说。“我……突然想去一趟学校的后街。”

“咦,你开完班会了?”贾怡一开门见到是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什么都别问了,我们继续看猫和老鼠吧!”我说。
“可是,我总觉得你神色有些和平常不一样啊。”她说道。
“没事”,我强装笑容道,“我们继续看片子吧。”
我们进了屋里,她还想开口问什么,我抢先说:“赶紧开映吧,先别问了。”
“可是,我至少得问一句,你吃饭了没有?”贾怡说。
她这么一讲,我才想起我肚子有些饿了。
“我也没吃,我们出去吃吧。”贾怡说。
“不,先坐一会再说吧。”我说。
“怎么?”贾怡有些奇怪地笑道,“你喜欢上我房间了?”
“是啊,你这里多好”,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什么都那么洁净,可是,对面的学校却显得那么肮脏,多事。”
“我这里洁净?别说笑了,我也好几天没打扫了。”
“不,我说的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笑道,“好了,那我们叫外卖吧。”

吃完饭,我们又看了两集猫和老鼠,我的情绪渐渐有些好转,看到一些精彩的镜头,也不禁陪着贾怡哈哈大笑起来。
“小时候真好啊,可以无忧无虑地看这些卡通。”我感叹道。
“别说得像个饱经风霜的苦命人似的,其实你是一个挺开朗的人,只是暂时有一些心结打不开罢了。”贾怡说。
“你说得对。”我苦笑道。
“说来听听吧。”她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刚才班会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我把刚才班会课那场风波向她描述了一遍。
“梅雅又去了?”她笑道。
我点了点头,贾怡轻轻地说,“那你事后该去找她谈谈啊,怎么说她刚才也是承受了很大压力,还帮了你一把。”
“我很想去的,可是我不能去,或者说,没那种心情去。”我叹道。
“为什么?”她睁大眼望着我说,“这么丁点儿事你就受不了了?就觉得学校里肮脏了?就痛苦得梅雅也不想见了?你也太逊了吧?”
“不,我不去见她,主要是因为另一桩事。”
“什么事?”
我拿出手机来,打开信息箱,找到条短信,递给她看。
“咦,梅雅发的哦。”她念道:“刚才他在办公室里和两个学生一起拟定下一届学院学生会的干部名单。”
“这个‘他’是谁?”贾怡问道。
“就是章SIR啊,我们那个辅导员。他现在是负责领导学院的团总支的。”
“那有什么?”贾怡很奇怪地问道:“看不出什么异常啊。”
“问题是,我们选举下一届学生会干部的大会要到下星期才召开。”我说。

“下星期才开?”贾怡吃惊地叫道:“那他现在就在安排名单,这不是在……”
我点了点头,叹了口长气。
“这种行为很卑鄙,你应该想办法阻止他啊,不能光在这里唉声叹气!”贾怡叫道。
“我当时一看到这条信息时是又气又急,所以在回复时跟她说我一定不会让章SIR的目的得逞。”我说。
“好志气!那她后来怎么说呢?”贾怡问道。
我接过手机,选择了下一条信息,又递过去给她。
贾怡念道:“这事是我看见的,你没有看见。我刚才只是因为你发过来问起才和你说的。一句话,此事与你无关,希望你别插手。”
“你再按下一条。”我说。
她又念道:“补充一句,这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宿舍里的人,也不要来找我询问讨论。”
“为什么?”贾怡惊讶地说。
“我猜,她是不想我被牵扯进去。”我苦笑道。
“可是,你不能就这样白白看着……”
“所以,我的脑子现在很乱。”我叹道,“这事我决不会旁观的,可是眼下我想不到办法,又不能去问她……。”
“不,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贾怡笑道,“她考虑得很细致,是为了你好。”
“可是……”
“可是你反而觉得很矛盾,很痛苦,是不是?所以嘛,她这个情你是不能领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说。
“下星期才开会啊,这几天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吧,我也帮着你想。”贾怡说。
“这样一来,你不是也被扯进来了?”我说道,“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贾怡笑道,“我很高兴能加入阻止这项卑鄙计划的行动中来。”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我不帮你,谁能帮你?”贾怡轻声道,“其实我挺开心的,因为梅雅警告过你这事谁也不能说的,可是你还是第一个告诉了我……”

“晕——我一时激动,竟然忘了她的话。”我说。
“难得啊,所以我很高兴”,贾怡笑着说:“我知道,梅雅在你心目中是有很重要的地位的。”
“又瞎说了”,我笑道:“哪有这回事?”
“你还想瞒我?别以为我看不出啊。”贾怡嗔道。
她顿了一下又说:“其实,说起来我还是很羡慕你的,至少现在在你心目中有一个目标,有一个追求的方向,这样心灵便会变得很充实……”
“充实?不见得啊”,我苦笑道,“我是有一点喜欢她,你看得没错。可是,你不觉得我和她差距太远了么?因此,我非但没有充实,反而感觉到是在自寻烦恼。”
“差距?烦恼?这像是一个男子汉该说的话么?”贾怡说:“被一点点因素所阻碍就认为是自寻烦恼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
“晕,你才认识我三天,能看懂我多少?又来开始评论我了。”我说。
“呵呵,至少我看出你喜欢梅雅了,这一点总算没错,刚刚你自己都肯定了。”她笑着说。
“也就这一点了,但真不知道这事你是怎么蒙上的。”我摊摊手说。
“加油吧,”她笑道,“换个角度,我如果是梅雅的话,一定会给你机会的,虽然你不帅,哈哈……”
晕——
“你都会说是‘如果’啦,那现实呢?你并不是梅雅啊,”我苦笑道,“我常常总觉得,梅雅对我来说,真的恍如一个梦,一朵在我头顶的天空里漂浮的云,我无论如何也触手难及……”
“但毕竟,你还能看见这朵云啊,对不?只要能看见,迟早一定能触到的。”她说,
“可是我呢……”她轻轻地叹道,“我也是一片云,可是,眼下却没有了自己的天空……”

从贾怡店里出来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她刚才那句叹息:
“我也是一片云,可是,眼下却没有了自己的天空……”
这个女孩表面很开朗,可是,那段七年的感情给她的伤痕实在太深了,每次提到感情的时候,她总是流露出些许感伤……
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在她面前提到这方面话题的好,免得触及她的伤处,而安慰人却偏偏是俺的弱项。

回到宿舍的时候,老羊正在我们宿舍。
“你回来得正好,下星期学院团代会要选举下一届干部,你打算参选么?”
我还没回答,排骨就抢先说:“老羊,你这话就问得多余了,咱初哥上大学以来从来不和学院的学生会、团委这些部门打交道的,他怎么可能报名参选?”
“对啊,你这是浪费口水来劝牛听琴”,大虾说,“只怕你花钱请他去投票他都未必有兴致。”
“天啊,那我问一句总没什么吧?”老羊说,“我总得核实一下啊。也许这牛今天突然开窍了,对音乐有兴趣,想听了呢?”
“你说对了,这牛真的想听琴了”,我说道,“我决定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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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01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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