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议从初中课本中撤掉《出师表》代以《止战殇》的短讯发出后,收到了大批网友的质疑,对此,仅摘要端,答复如下:
一、《出师表》是否宣扬了愚忠思想。孔子说:“尽心曰忠。”这里给了忠字发以内涵。孟子进而补充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忠字的外延。封建社会中,这两位思想家被捧为圣人。他们的论断,当然是臣下遵奉的经典。孟子在规定忠字的外延时,更对三方面排出了不能颠倒的次序,充分反映了他的民本思想。《出师表》置民众倒悬于内战水火,迫切需要休养生息的愿望于不顾,置己处于“危急存亡之秋”的国家利益于不顾,只是从报答刘姓皇帝的隆恩出发,就要将整个蜀国民众再次拖入毫无胜利可能的内战之中,当然是愚忠。愚忠就是不聪明的忠,为捡皇帝这个小芝麻而扔掉了西瓜与甜瓜,关系整个弄反了,能不是愚蠢的忠君!
二、《出师表》是穷兵黩武的宣言书。诸葛亮五次北伐,前四次都是偷袭魏国边陲抑或是骚扰,第五次北伐出褒斜栈道入关中之后,不去抢占武功这一战略要地,而是扎营于眉县,其战略意图看不懂。在求战不得掠地不能时,与司马懿相持百余日,真正的目的是在等死,他要以死达到人格的自我完善,借以掩盖失败的责任,洗刷凉州败将、常败将军的恶谥。十万大军的前途命运他不顾及,直到死前,还贪的是个人名誉之类的小利,并直接酿成了魏延与杨仪之间的内讧。大家有一句口头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五次北伐的实践不仅证明诸葛亮缺乏军事谋略,更证明了《出师表》的指导思想完全错了,它是在既不知己也不知彼情况下发动内战的,“不效,则治臣之罪”(见《出师表》),只是为忠于皇帝而做出的踊跃表态,十分荒唐和孟浪。
荒唐孟浪的五次北伐,给蜀国无辜民众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灾难,西蜀灭亡时,地域包括四川、云南、贵州三省,陕南汉中和甘南武都、建威等偌大地盘,幸得存活的人口仅九十四万,二十八户,而军队尚有十万二千及四万官吏。请注意,当时民众中的生产者,主要是妇孺老幼,青壮年男子除伤残及残疾人外,不可能待在家中与亲人团聚,就连支前也是妇女儿童充作主力,木牛流马就是劳动力匮乏的产物。战争是一部人肉磨房,五次北伐造成的妻离子散,孤儿寡女当以十万计,在多生多育的那个年代,每户平均3.3人的数字,就可说明伤亡的普通性。
民众生活在如此悲惨的处境中,同诸葛亮好战有直接关系,孟子说:“国君视我如路人,我视国君如寇仇。”既然诸葛亮眼中没有民众,民众及我们这些子孙们,何必将他拱上自己的脖子,再欢快地哼几个呼儿嗨!
三、关于《出师表》的文学价值。诸葛亮是位散文高手,《出师表》的文学价值不容抹煞。但是自古至今,评价任一文学作品,都是思想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已将道理论述得十分透彻。对梁山伯农民起义咬牙切齿的《荡寇志》,其文学价值也很不错,但是广大民众不认可。中国的古典文学是一座无边无际的大花园,何必要捧着一枝罂粟花不肯割爱!至于华歆的人品及《止战疏》文辞高下,朋友们不妨翻翻《三国志·华歆传》就一目了然。
四、是否是学术炒作?“像显可征,虽愚不惑;形潜莫睹,在智犹迷”。建议刚提出,一些朋友就斥之为意欲炒作,是不是贸然了一些?试玉真伪还需要七日煅烧,何况是没有尾巴最难识别的人呢!退一万步讲,即令是炒作,也比炒作那些无聊的俳闻逸事强得多。让大家议论一段历史,查阅有关的资料,并仔细思考进而增强理性思维的“炒作”,有何不好!
我的长篇反复小说《漩涡》,并未以故乡长安官员做对象,也不屑于借写书影射他人,仅借了场景而已,毕竟熟悉。殊料二零零四年出版之后,一位父母官给别骂我:“狗日的胡觉照,他就别到长安来!”我听到之后,不想做任何解释,只是请朋友给他捎话:“还脱下裤子苫天呀?写小说跟骑驴一样,压着谁的脊梁骨了谁叫唤。”因为他已对号入座,正成了我要鞭挞的对象;他既然不肯改弦,且企图威胁舆论,就同一百万长安民众没有了调和的余地,我当然也不愿与他调和。今天一些朋友在网上骂了我,这是认识差异造成的误解,当然不能以牙还牙。认识差异普遍存在,能心平气讨论下去,就会逐渐接近以至于消除。即令一时还畛翼相望,求同存异也是别类美。高桌子低板凳地平起平坐地点评人物,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