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闻到苔藓或柏木散发出来的味道吗?你能记得某刻它曾是你爱过的男人肩膀皮肤上的味道吗?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道身份和来处,但他的气味在距离她不足三公分的地方,这气味如同武器。她想她会轻易的爱他,但他只有5分钟的时间。
——摘自安妮宝贝《5分钟》
天堂隔壁。
这是我在一本杂志上看的名字。想着那个电梯停在二十一楼的那个空间里,想象着那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存放了一些纯净的东西。一个犹似一场圣洁流年的酒吧,放着一部《女人香》的电影。暧昧,沉甸。亦听见一场花开的声音,支离轻碎的。
如今的四月应该是个恋爱的季节。相遇。爱上。思念的绝想。
极致而雍容的爱情。一些令人心疼的文字。我开始设想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堂,且偏左的地方。亦是另一个隔壁。极左的隔壁。
习惯了左边。有时,甚至用左手写字,发手机短信,做一切不太粗重的活计。我曾对一个女子说过,我爱上我的左脸,因为无以复加的渴望一种蔓延,自嘴角化开的弧线,爱情一直在那里微笑。所以,我在左岸行走,一直孤独的偏行着细长而延长的轨道,灰色的布满尘埃和文字的味道。一段断断续续的想象的华美。
于是,我用左指碰触一面白色的墙壁,有剥落的粉尘掉下,沾满指肚。白色,细致,均匀的化开在我的指纹间,揉碎生活给予的阴暗,像一面镜子开始发出折射的光。因为沉重的帘子背后有悉索的阳光透进来。金色,断裂的华贵。
天堂的角落有一张桌子,绿格子的桌面上置放一枝艳红滴满水珠的玫瑰。座位却是空置。充满遐想的空白。等待一场相遇。
然后,纪念,遇见。
四月的微风。柔漫,却散淡。
只是这个下午却刮了一场狂风,满目飞扬打旋的尘土,犹如一场礼花的盛开,攒足了眩目的而激盛的光彩,一如即往的活着。如沙尘暴般突如其来。
我蜷缩在穿名堂的店堂左侧,孱弱的看着风的肆虐,夭折的叶片,一场华美的旋舞。闭上眼睛,倾听有东西碎裂在胸膛的声音。像是生命的垂落,亦像是重生的挣裂。
风一点点侵蚀露天行人的身体,剥落我身边盆栽的树立,轰然倒塌,树绿色的树头歪向右边,默然的接受着这突至的危难,一场临袭的毁灭,它的生命亦从此划上等号。
想起上午还是一场盛热的宴会,每个人脸上抑是焦燥和汗珠汇制的金色图案。我的背后亦浸透在淡蓝色的花边衬衫下,开出一朵朵半透明的小花。躲进麦当劳偷了一中午的懒,买了一盒麦乐虾和一杯麦乐酷。希望可以打点沉闷在炎热中的心情。整杯牛乳炼制出的冰淇淋混入加了冰的可乐里再被我那根粗透的吸管粗鲁的搅动着,顿时,如雪花般荡漾起纷乱的花瓣,味道也变了质似的食之无味,但却弃之可惜。亦将此拿来当作打发时间的休闲工作。
接到一个短信。无法偷闲。离开凉爽的世界后即重新步入一种溃乏的城市。每个人亦都像是走在生活边缘的受难者。温度没有止息的继续喘息,呼出极大的热量。
去穿名堂买了只带盖子的音乐杯,倒上即会唱歌。水蓝色。一如我的心情。以左手执起。放置耳旁,爱不释手。匆匆付了钱。走出,即遇到那场暴风。于是惊觉生命里总有许多无可预计的,突至的,临袭的。义无反顾的仓然划过铅灰色的天空。避无可避的面对,并且接受。
想起心底最座天堂隔壁滞留下来的空位,心中一阵坦然。或许早在若干年前已为自己选好位置,等待时光迫过我的头顶如飞鸟般疾速,完成一段高速行走的幻觉。一如盛放的烟花般曾经璀璨。
本是想给禾子选一张贺卡,带去我久候在此的思念。她总算是安定。无论幸福与否。至少不再茫然的行走。不再陌生的地方接受一些陌生且虚伪的话语,一些无可固定与留守的爱情。我亦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爱情,仅管我无法为她做些什么。一直想拥着她,然后彼此哭泣。我然后我们过于相似的经历逐渐在贴近一张卡片间最终被隔离的爱。
想起昨晚和她在Q上聊天,她问了我一句:我们幸福过吗?我尚未回答,便掉了线。天过于闷热,也便未再登陆回复。虽然我们常以这种沉默的方式突然间从彼此的生活里消失,却无法割断彼此此近乎沉溺的寻找幸福的尾巴。即使,我们只是踩在它的尾巴上,亦知足。
后来,我给虾米发了短信,我问她,我们幸福过吗?她说,一切不过一场烟花而已。我忽然想,幸福即是痛苦的延续,疼痛亦是快乐的导线。或许是所有的幸福是自己刻意营造,亦是在不断追寻中失落,并且遗忘。
当然,至今,我还未曾选到适合于禾子的卡片。我一直想用心去找一张适合她的。她告诉我再过些时候当安定的生活告以段落后,她却要去乌镇,一个拥有无限幻觉和唯美的古镇。我喜欢那里,极度的。我告诉她,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在那里遇见。
傍晚离开逗留的地方。大街上空无一人。突然间整座城市如停了电一般死寂。只有风割在身上隐隐作痛。佝着背回到家。上了线,即看见豆儿和童童。二个成长的痕迹同我惊人的相似,并极度陷入一场并不妥协的背离中,抹杀不了青春残缺同爱情破碎着,浅以文字聊慰心灵的女子。三个女人曾经于一个群里谈论关于抓住瞬间幸福的禅机。我无可慧根顿悟,仅以左手拂面,触及一场封尘的记忆。
豆儿说,你是不懂照顾自己的小孩,要试着独立。我会一直拥抱着你,直到你擦亮眼睛,真正长大。我说,我们互相取暖,于天堂的隔壁落坐,守候翅膀的丰盈,渡化而终。
童童说,我喜欢一句话,现在交给你或许更为合适。她说,你挣扎的长出翅膀,我固执的老死于茧。一切臆想的爱情看更像是那些光滑的苔藓,有着黏稠的味道。我说,我一直决定那样激盛的活,如莲安一般透尽躯干中最后一抹圣光。因为我们都是一些活在阴影下带着伤疤成长的病孩子。
是的,对于爱情,只不过是场深具心灵抚慰,无所谓真假,亦无所谓爱或不爱。所有的都不会因爱而生。若是无爱便会获得风清月朗。但无爱却总要经受诸多磨难同割舍,如弃开花瓣的文字,没有生命且华丽的想象。从浓情转薄至淡,最终寂静,无声,消蚀。
她说,你一定要记住。有时我会相信幸福是从天下掉下来,纵然你极度需索或无可需要,亦是无可回避。所以,我一直相信爱情,即使信无可信,我仍是坚持。
于是,我再次想起虾米的话,一切不过只是场烟花。无论于何处相遇。天堂的隔壁有的,也不过是一种破碎开来的烟花爱情。
我对自己说过,连圣经上都会记载谎言,更何况于偏左的天堂隔壁。
有时,坚信,亦是一种成长的泛滥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