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下房东
在这臃懒的大学生活中,几乎忘记了高三的种种。天灰蒙蒙的,开始回忆。这时响起敲门的声音,停住,
开门,看见了楼下房东。心跳加快了。
哈哈,开始的时候,我刚到这里读书,正巧遇上他家楼上的那阁楼要租,就来住下了。很喜欢这地方,地势高,能看见很远的地方。而且他说:“随便你怎么整了,目前是你的房子。”就冲这自由,我直接签了三年,直到读完我这大专。
他是个不错的人,不论当时还是现在,都这么认为。第一次见他,很有印象:穿着橙黄色的T恤,头发自然卷起,脸有随便的表情,整个人微瘦,但是还有算有精神。一看就知道是画画的,我也学了一阵时间画,受不了那气氛,压抑,所以就是读大专我也认了。尽管很喜欢画,我想我是有时间再画的。
和他虽然天天见,但也只有只言片语,直到我再次进入画室。由于空空的生活使我开始懒散的时候,我必须补给自己,要忙到忘记了寂寞,才有一点点感动。于是重新开始了画,也重新接触了他。他叫冲亚,熟悉后我只叫他亚。
“有事?”
“没,无聊来坐坐,看你画的怎么样了。”
“呵呵,进来了。”
“一半,来见见叔叔,哈哈,新来的朋友,我的狗狗。”
“名字挺好啊,是不是想要个伴啊。哈哈。”
“反正喜欢了,他很听话了,就是还太小,不过长的快了,半年了,你再来就很大了,有安全感的。”
我们离的近,闲了会互相去看看。他有女朋友,和他一起画画的,也来看他,只是来的时候需要打招呼,因为他不喜欢突然的打乱。为此还吵过几次了,但是他女朋友温顺,慢慢习惯了。我们都认识,也互相一起吃饭,聊天的。
真正为他心动是在看了那幅他的自画像。在某天下午,好天气。画室回来,看见他正巧出来扔东西,打了招呼。他说:“来看看,新画的。”就看见了那幅画,像是傍晚的阳光,很黄,橙黄色,他穿着那第一次我见的T恤,黄色灯心绒裤子,背景是一个橙黄色的少数民族的木楼,古朴,他站在那个斜斜的木楼梯上,戴米黄色的圆檐帽子,黑黑的影子遮住了眼睛,在全幅画的明亮暖色的左下脚,正好由楼梯挡出了一个全黑的三角。自然而和谐,画的很细,能看见那古朴的木楼楼板上被顽皮孩子刻下的字。
我半天没说话,就那样看着,就想要是能挂家里,天天看着了。
他说好累了,秘密画了太久了。
“干嘛秘密画啊?”
“习惯全画好了再见人吧。”
“呵呵,很喜欢啊。”
“是么,有多喜欢,我听听。”
可我半天也说不出来,其实都在脑子里想了一遍了。
“没话?”
“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哈哈,我家一半饿了,回家喂狗狗了。”
该他呆在那里了。
其实他当时真的没什么代表意思,只是画了自己,就算要人说,也说不出什么。但是后来才知道,他什么也没看见,在身边的都没看见。也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喜欢的是这画,不是他。
二。一半
还是想说说我的狗狗。虽然是爱狗的人,却很少了解关于狗的品种等等各方面的知识,只是喜欢他的陪伴,喜欢他的忠实,仅此而已,但就是喜欢。
我的狗狗叫一半,是我想象成了我的另一半,因为他是在我寂寞的时候买来的。是那种可以长成很大的,对主人很好的,长的很漂亮的狗。我买来的时候,他还很小,和我很亲,只要我在,他总是会跟着你的脚。若是我不小心带倒他了,他会爬起来,继续跟着我。我喂他就是我吃什么他吃什么了,没那么多挑剔。除了能带着他的时候就让他跟着,再没过多的关照,可就是很好。
在半年后,他长了很多。虽然是专科学校,但是正在升本,学校美化的还不错,一大片的场地让人行走。正是这样,我会带着一半常出没于校园的安静的路上。也有人会看看,但是都不怎么来摸他,因为他是显得比较大了。比那些耍狗都大,黝黑的眼睛很威风。在外面他总是很精神,我说他爱面子了。但要是我不舒服了,他总会很安静,用一种难过的眼神看着你,看的你都想哭,想想还是快点好起来吧。
他很聪明,在一起差不多的时间里,他就习惯了我的生活方式。
但也很奇怪,他对亚很不错啊,亚来了,他也跟着兴奋。呵呵,我想不愧是我的狗狗,了解我的心情。不过都是那时候的事了。
一半很护着我的。我爱运动,喜欢打篮球,羽毛球。是女孩,篮球自然会少打点,那不是女孩的场地。但也去玩。记得那次带一半出来,我看见认识的了,我说一半你先休息了,看我玩会哈。他离的不远,趴在那里。班里的个同学,开个玩笑,抢球,把我撞倒了。那一半急了,冲了上来,可吓着了我班那同学。呵呵从此就有被笑话的了“你的保镖别带来打球啊!”
其实平时我对人不错,能帮忙的就帮助下,和同学关系挺好。就是自己性格很奇怪,有点冷淡,或者叫古板吧,也就渐渐成了打招呼的朋友。少有几个好的,在一起的。那个被一半吓了的同学,从此对我印象很深。他叫张斌远。以后远见了一半,可好了。我说“远,你也多少贿赂点,他就不凶了。”呵呵还是主人的话有力量,一半就盼着远来了,改善伙食么!
后来发生的一切,一半都看见了,直到我们的分离,不亚于和爱过我的任何一个人的分离的难过。从此就没养过狗了。虽然老公知道我爱狗,但也知道我为什么不再养了。不仅仅是伤心以前的往事,而是有了真正的另一半的代替。
三。
习惯了逛一下着样的校园。不知不觉走到了画室附近,看见亚送走了女友转身回来,迎面微笑。亚摸摸一半的头,一半很兴奋。
我:“回去么?”
亚点点头:“我还有些东西在画室,等我一下。”
我:“好的。”
看着亚跑走的身影,静静想起了什么。自己来这里都三个月了。因为喜欢画,才参加了他们的社团,这样也更接近亚了。也许是住的近了常见面,也许是寂寞了,所以对亚也是默默的留意了许多。没事就会去画室。
亚出来,看着我出身的样子,笑笑:“想谁了?看你呆呆的,哈。”
我随口说:“心上人。”我想我肯定脸红了,是因为当时夕阳也很红,亚应该没有看出来。
然后我们闲聊着往回走。
亚说:“瑶就快过生日了,我也不知道送什么特别点,到时给个建议?”
我说:“好啊。”
亚笑笑。
我说:“她对你那么好,看着挺让人羡慕的。”
亚说:“是呀,她是个好女孩,可有的时候,就是太罗嗦。”
我说:“那她对其他人也罗嗦吗?这点都想不过来。”
亚说:“你又没有相处过,有的时候人和人是需要默契的。可我知道我是爱她的,就是有的时候言行有点过火。”
我说:“呵呵,看的也挺明白嘛!”
这样的时间总是过的比较快。
夜晚我躺在床上,想起在画室的情景。在画室我习惯在无人的时候,将画室清扫一下,把大家的东西摆放整齐。被亚遇 见几次,亚会对我微笑,我也很开心。我也喜欢长时间在画室,直到大家都走了。亚会问一句:“不走么?”我会摇头。喜欢把每一条线画的细腻,亚会说:“画那么细干嘛?”于是那起我的笔添上两下,格外明显,我不计较。画不好的时候,我会一脸默然或是皱起眉头,亚会说:“很少见你笑啊!”这些细碎我都记得。
天气越来越冷了,来画室的人也少了许多,可我依旧会来。亚因为大三,时间比较多,也会来看看。这天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亚问我:“不去吃饭么?”
我说:“再坐一会。”
亚说:“那我先走了,瑶在等呢,”
我笑笑说:“好的。”
回头,看见了窗外等着的瑶。亚也看见了:“你怎么来了,不是说马上就走了么?”
瑶:“我顺路来的。你们画室人这么少了。”
我们都不说话了,然后看着他们转身离去。
瑶家离学校不远,来回坐公交车。她有的时候很小孩脾气,但很关心亚。亚早晨是不买东西的,瑶会帮他带早餐。瑶也会去亚家里。瑶会在亚画得太久了,想办法把他拉出去休息下。也会因为亚的瘦,而要他多吃有营养的东西。亚则最烦她这样的罗嗦,因为他自由惯了。瑶细心地照顾着亚,我想正是有了瑶,他看起来才会更精神些。男人嘛,一旦习惯了就不会太在意了,但心里对她的感动却会越积越多。亚也会时不时的来点小惊喜,然后看着瑶的开心。
但女孩是敏感的,瑶还是怀疑了我。其实我知道,我没有更多拥有亚的想法,只是希望亚可以过的幸福。
终究这日,亚说要画画,让瑶不用过来了。可慵懒的亚跑到我这里吃饭。在出门时,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瑶。
亚无表情:不是回去了吗?
瑶略显生气:是呀!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了?这不就被我看到了么!
我想打圆场:是我做了好吃的,看他一个人就……
瑶:是呀!你什么时候不是好心了,又没说你!
亚生气了:瑶!你过分了吧!
瑶:我过分?对呀!我过分了。
瑶转身离去,亚跟了上去。我只对自己微笑了一下,想起了亚的那幅自画像,美丽的橙黄色的阳光。
四。
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大家开始了紧张的复习。我也减少了去画室的次数,亚也忙了起来。我们偶尔会在出门、进门的时候遇见,然后打声招呼。
因为我自己独住,除了上课在班里,其他时间几乎不和班上同学见面,我对大家显的很生疏。但那次打球被一半吓到的远,我们关系还好,有时还互相开玩笑。他是比较活跃的,挺有人缘。他篮球打的好,而且体育其他方面也很强的。
星期三上午,我们只有两节课,我去了图书馆。经过篮球场时,看见了独自打球的远。
“不来玩会?”
我想,看了那么久的书,运动运动也好,就答应了。
我们一对一单挑,不过有规则的,他不准抢篮板,每局五个球,三局两胜,输的请客吃饭。我高中的时候可是一直打球的,当然不示弱。呵呵,最后我运气好,小胜。
中午我们一起去了小吃街。我很少在外面吃饭,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好吃。可我看到了烤红薯,我太喜欢了,甜香甜香的。
他说:“就吃着?”
我说:“是呀,我吃这,你随便了。”
于是我们买了三个大个的,找了个空教室,开始了大餐。
我问他:“你能吃饱么?”
他乐了:“就这,能吃饱才怪呢!”
“那你不买点别的。”
“谁叫我输了呢,甘愿和你吃烤红薯!”
“天这么冷,烤红薯多好啊!”
“偶尔一回,以后不让你了。”
“是呢!怎么是你让的了,可是先定的规则呀!小气,还记仇。”
“你厉害!快吃,再说就凉了。”
星期五的下午是班会,班导宣布了一个消息,使教室炸开了锅。
“我们计划下个星期的现在,挑战我们大一届的计科班,来场友谊辩论赛。今天把人选定。”
“啊?!快考试了呀!”
“我们上届,他们好强的!”
“什么快考试了,还一个多月呢!想放假了吧!他们有什么?我们才来,还不了解,我相信我们班肯定有人才。”
在选拔中,我以全面优势,定为了一号辩手。然后两个也比较好定,就剩最后一个名额了,是在班长和远之间产生。班长是个山东大汉,普通话不行。也在我的极力推荐下,还是决定了远来参加。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一个星期的准备工作。
应是新鲜吧,大家都很积极。图书馆、机房,四处在搜集资料。图方便,大家也到我家来一起讨论。后来见了亚,他还问:“干吗呢?这么热闹?”
“我们要开辩论赛了,到时候要来看啊。”
“好的,有空一定去。”
“你们现在忙吧!”
“还好,趁现在有感觉,多加练习呢!”
“哦,对了,瑶的生日呢?”
“坏了,差点忙忘记了。下星期一。星期六和我去逛逛吧。”
“好啊。”
日子在准备中匆匆而过。辩论赛那天,亚和瑶一起来的。我坐在台上,开始有一点紧张,身旁的远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我很快进入了状态。因为是友谊赛,最后也没什么胜负,定了个平局。而我则被评为了最佳辩手。 其实后来学校也举办了一个大型的辩论赛,而我竟没有参加预选,把机会直接让给了远。因为那时,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激情。
五.
星期六,我和亚去逛了整个步行街,最后选定一条围巾。
亚:“送围巾会不会太俗?”
我:“你看这围巾,有这么大片的纯色,我建议你加一些手绘。而这样的冬天,送围巾既实用,又能表达爱意,再加入你的创意,我觉得应该还好。”
亚听了不住点头:“不愧为最佳辩手呀!”
我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亚:“好人难当啊。”
然后我们都笑了。
瑶生日那天,在亚家里开了个小聚会。亚本来要我去的,我坚决回绝了。
那天为了避开喧闹的人群,我带着一半到校园散步去了。遇见了远。远退后三步:“我今天可两手空空哦,别凶我!”
我乐了。
他说:“乐了就好,远远就看见你了,那么低沉的走着,什么事?”
“没什么啊,一贯这样。”
“不像啊,想想你辩论赛上的风采,那才对啊。”
“人有多面性。”
“对了,你这月月底生日吧!”
“嗯。你怎么知道?”
“哪里啦,班头那里都有记录嘛。有什么计划?”
“还不知道呢。”
“挺多人都知道了,热闹热闹吧!”
“是呀!那到时候再说吧。”
我们绕了大半个校园,然后他把我送回了家。
经过亚的门口的时候,里面依然喧闹。
我回到屋里,随便拿起一本书,听着MP3。看了有一段时间,我去洗漱。然后冲一杯咖啡,依偎到床上,一半也安静的趴在床边。这时候楼下传来生日歌,看看表12点整。我关掉灯,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在食堂遇见了亚和瑶,瑶戴着那条围巾,格外的耀眼。后来亚对我说,她非常喜欢,我强硬的挤出了一些笑容。
在班里活跃分子的窜动下,我生日那天也开了个小聚会。气氛很好,我很开心。远带了烤红薯,说纪念那次输球,还说他可是记仇的。但生日礼物礼物却也是条围巾。大家都起哄了,因为送围巾是有含义的。我勉强地掩饰过去,跟着大家一起热闹。
第二天,亚问我谁跑你家过生日呀!
我淡淡的说:“我。”
“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都是班上的同学,怕你陌生,也……”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在圣诞节那天,我收到了亚的礼物。一只羽毛球拍。我也很意外,因为我是在上次逛街的时候无意中说的,他竟然记得了。而更特别的是球拍的袋子,上面有亚的手绘,单面看是半课心,还加了其他的花纹点缀,非常漂亮。我太开心了!可心里不免又多了份担忧。可我想我们应当理解彼此的心境,谁也没有道破。
六。
生日过后几天,突然收到一个景致的带锁日记本,是宝宝送的。我都不曾注意到她,聚会她也没来,所以感觉意外了。我买了一袋糖给她,她对我很开心的笑,那么真切。她说她最喜欢吃糖了。
要不是她告诉我,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个如此关心我的女孩。她说,从看见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总感觉我像带着刺,没有机会来靠近。好不容易到了我的生日,却没有被邀请,心情还十分的低落呢。可还是想,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丢掉。看我喜欢写东西,就想买个日记本。跑了好几家,才选到了一个,但在发现没有锁后,执意找老板换了一个带锁的,因为她不喜欢日记被人偷看。她说看我平时会发呆,老想心事,就好想和我一起分担,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与是远远的看着我一起发呆。因为远可以和我开玩笑,可以那么亲近,她竟然好套员远……而这一切,我开始竟一点都没察觉到。
可是这都不晚,我身边多了一个朋友。我们开始把彼此的秘密寄存在对放的脑中。
时间飞快的跑着,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考试了。我和宝宝一起复习,一起吃饭,一起带一半散步。
宝宝在我家看了我的生日礼物。她说:“远喜欢你吧!可我不怎么喜欢他,他太活跃了。”
我说:“是么。”
她拿起挂着的球拍:“这是谁送的?感觉真棒哦!虽然我不懂绘画,可还是觉得漂亮。”
我开心的笑了笑。
“告诉我嘛!肯定不是一般人,如实招来!”
我只好告诉了她关于亚。
“那你喜欢他吧。”
“我不知道。”
“我要去画室看看,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
我说:“好啊,我也好久没去了。”
到了画室,很意外,亚也在那里。 我向他介绍了宝宝。
我说:“快考试了,你们紧张么?”
亚:“还好。”
宝宝:“听微说,你明年就毕业了,那下学期基本就不在学校啦吧。”
亚:“嗯,答辩的时候会在。然后要找工作,应该事情比较多的。”
我们随便聊着。亚的手机响了。
“嗯。”
“我在画室呢。”
“不用来了,我你在哪里?”
“那好,我过去找你。”
亚说:“我得走了,你们......”
我说:“噢,没事,我们也回去了,你先走吧。”
亚:“好的。”
我和宝宝在路上,她说:“是他女朋友?”
我说:“嗯。”
她说:“我觉得亚对你也挺好。微啊,要我就把他抢过来。”
我说:“你应该了解我的。如果他是个有情的人,就不会接受我,如果这样得不到,我倒只想把他当成个哥哥,一直可 以联系,可以关心。”
宝宝:“你太理智了,我永远也不可能像你这样。”
我说:“你很快就会变的。今天去我家么?”
宝宝:“去啊!你家多舒服呢!和你被子里窝着说话喽!”
哈哈,我们开心地笑着。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2-19 22:01:17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