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他是一名普通的记者,在人民的眼里他永远是一位战士,他因为一个记者的良知而揭露了腐败,所以被关进了大牢。那里可以禁锢他的肉体,但永远也关不住他的精神和思想!高勤荣,人民不会忘记你!
高勤荣,1965年出生,原山西青年杂志社副主编、中共党员、研究生。1993年底下海到深圳,跟随原国家新闻出版署副署长王强华创办《开放日报》,次年底该报因故停刊,高即返回太原,以自由撰稿维持生计。
1996年5月,新华社山西分社《记者观察》杂志将其借调,任政法部主任。1997年底,高勤荣奉命到山西运城采访,该区住京办副主任高满强向高勤荣反映,运城地区为迎接全国农田水利现场会,弄虚作假,耗资两亿八千万元大搞假渗灌工程。高勤荣在采访后大吃一惊!该区领导为了沽名钓誉,竟然发动13个县、市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集体欺骗中央『见南方周某1998年9月18日报道』,这在我党的历史上均属罕见!
高勤荣出自一个记者的职责,分别给中纪委、人民日报写了举报信。
1998年初,中纪委领导批示:"山西省纪委先行查处。"
同年4月5日,省纪检委段、燕等人突然找高勤荣谈话,他们闭口不问运城假渗灌工程,反而让高勤荣交待自己有什么问题,并责问高为什么要举报?高直言不讳答:"为反腐败,维护党的形象,(可见他们的谈话笔录)。
1998年9月16日,省纪检委个别人经过半年多的内查外调,没发现高勤荣有原则性问题,与其作了最后谈话,了结了此事。
殊不知,时隔二日,《南方周末》报在头版头条公开揭露了运城的渗灌工程,并指责了山西省纪检委个别人对高勤荣采取的不公正做法。《南方周末》的曝光,不仅惹恼了省纪检委个别人,更使运城地区某些领导恼羞成怒。9月26日,他们立即将给高勤荣提供采访线索的高满强秘密抓捕,他们把高满强暴打一顿(有门牙、血衣为证),连夜从京押回 转降看守所。审讯开始后,他们让高满强签字划押,高不从,他们用枪托将其手打坏(至今还可看到其手背上一块骨头翘着),强行按住高满强的手在笔录上摁了手印!更为残忍的是,去年4月18日,高满强在狱中久诉无果,判了7年的他刑满释放刚走出监狱大门时,就被三名手持铁棍的歹徒打倒,致其脑颅骨严重骨折!当时在场的群众就报了110,当公安人员赶到场时,歹徒已乘车逃去。然而,如此重大的案件到如今已一年多了,却无人过问。是山西公安无能?还是此案涉及到"大人物"而不敢破了呢?
1998年5月27日,人民日报读者来信内部版发表了高勤荣的举报信,《人民日报》、中央电台、《法律与生活》杂志、《民主与法制》杂志、《中华新闻报》、《农民日报》、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等媒体纷纷派记者到运城采访,并陆续发文抨击这一腐败工程。运城当局惶惶不可终日,立即派要员赴京说情、走后门,有些媒体慑于压力或其他原因未能见报,而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焦点访谈,再次对运城曝光。当时的朱容基总理正在广西视察,看了央视的报道后,"气的连饭也吃不下去"(见南方周末报《朱容基》一文)。可朱总理怎么能知道当年揭露运城假渗灌工程的高勤荣记者,至今还关押在监狱里!
1998年12月4日,高勤荣正在北京向有关部门反映问题(在其被审查后,高勤荣家窗玻璃被砸,恐吓电话不断,妻子不敢上班,女儿不敢上学),运城公安处的人用诱骗的手段,将其抓住,连夜秘密押到该运城地区夏县看守所,因他们无合法手续,该所拒收。公安人员临时填写了一个"涉嫌敲诈勒索"的罪名,将其转押到芮城县看守所。审讯开始后,他们捕风捉影,一会说高勤荣"敲诈勒索",一会说高勤荣"招摇撞骗",但这两个罪名最后均不能成立。无奈之下,运城市盐湖区法院便将其打条借钱(二万),判为诈骗。荒唐的是,法庭上还出示了高勤荣打的条子,并有领导签字"同意"借款的批示,该院却硬要枉法判决!其一 ,又将别人还高勤荣的借款(借了三万,还了二万五),判为受贿;其二,1996年7月,深圳市意盛公司的董事长肖俊声生,总经理张燕民在运城嫖娼,被当地公安抓获。当天公安人员就作了讯问笔录,该笔录与高勤荣无任何关系,可隔两年后,高勤荣揭露了运城的假渗灌工程,他们竟然说高勤荣在那起案子中涉嫌"介绍卖淫罪",判了高勤荣13年徒刑。
对于他们的倒引逆施,高勤荣的辩护律师李肖霖当庭作出抗议,并对运城司法机关的秘密审判提出抗议。2001年,李律师在13期《民主与法制》杂志发文,公开揭露了运城司法机关肆意"伪造、篡改、后补司法文书"的严重违法行径 。
2001年3月,全国政协委员杨伟光、高占祥等人为高勤荣的冤狱之事作了89号提案。他们尖锐的指出:"这是一起明显的打击报复、有罪推定,甚至事涉嫌栽赃罪名的恶性枉法冤案"(见 2001年13期《民主与法制》杂志)。同年11月5日,《南方周末》报道了首都文化、知识、法学界100多位知名人士又为高勤荣的联名呼吁。去年3月,全国人大代表韩雅琴等人又为高勤荣作了提案。截至目前,国内外近百家媒体为高勤荣之事鸣不平。据2001年3期《民主与法制》杂志报道,当年全国政协委员的89号提案,由全国政协办公厅已转呈最高人民法院办公厅,最高院曾指示立案再审。但是,3年多过去了,该案至今没有动静!
著名评论家徐讯雷在2002年6期《〈南风窗〉》(上)杂志所作的一篇《投枪与黑枪》文章里说的好:"'黑枪"对付记者,是毁灭肉体,牢狱对付记者是剥夺自由。"黑枪"是腐败者所为,牢狱则是动用了国家机器。腐黑败者持有'黑枪'并不可怕,因为可以动用国家机器对付腐败者。但是,但这架机器被用来对付记者的'投枪'的时候,绝非仅仅是记者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
又如著名评论家苏中杰在《在杂文报》中《不要忘了反腐记者高勤荣》一文中所说:"未竟之事我们应该永远放在心上;有欠良知的事,我们应该永远放在心上;为民族负重或落难的人,我们应该永远放在心上!为我门冲锋在前的人,我们有责任做其后援,在他们'中弹'倒下的时候,我们应该营救,我们不能让他们感到孤单无援,凄凉心寒。只有让勇士们感到他们身后有千万颗火热的心,有良知铸成的强大后盾,勇士们才会越来越多,整个社会才有希望,我们大家才有希望。"自由是不可分割的,只要一个人被奴役,所有的人都不自由。"(肯尼迪语)
如今,高勤荣已冤狱5年多了,精神和身体上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他申诉已达上百次。其妻为他也拖垮了身体。他们年仅13岁的女儿高雅至今不知爸爸在哪里。由于经济拮据,母女两经常捡菜叶度日!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女儿想爸爸,爸爸想女儿。多少个夜晚,高勤荣泪眼问星,星不语,情思绵绵无绝期!但他更多的是牵挂着这场与反腐败的斗争,他担心的是"但余白发无公道,只恐东风亦世情。"在狱中,他曾经给国务院信访局周占顺局长写过一封血书:"铁肩担义道,犬吠豺狼叫。喋血问青天,何日祭法刀。"他希望周局长能将他的材料转呈中央领导,但又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我们只有再次大声疾呼:震惊国内外的高勤荣狱案,何时才能立案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