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爱过你，我就不会忘记 （2）
两年分别后，非典肆意在我所在的城市里滋生蔓延。虽然自己并不恐惧，却仿佛要跟上潮流般在租住的房子里费力清洗。
正在此时，突然短信滴滴响起。是他。
他说，保重。我回答说，若我死了，你会哭吗。
他飞快地回答说，你不会死。
不知为何，眼睛变得酸酸的，继续进行和他的非典型对话，说若我故意失踪，音讯全无，你会担心吗。
完全出乎意料，他竟然回答说，你失踪前一定会告诉我的。
我的眼泪就如此突然地涌出眼眶。
竟然从来不知。他对我如此的掌握。如此被他看穿。
自己手中却宛如流沙，什么也不能把握。
甚至根本不明白。爱不爱他。他又爱不爱我。我们绝口不提。
阳光真的很好，窗口的绿叶被照得透亮。今天，很温暖。
他的百合花儿
他今年有二十一岁了吧。雨下得太大，出不了门，坐在屋里看碟看到百无聊赖，我和青文就开始聊天。
青文今年和他一样大，而且，同一天生日，八月十日。我没有告诉青文，也没有告诉他。
他最初告诉我生日时，表情分外的得意，我不解，他解释说，八月出生的人，都是天才。
我记得我大笑，仍然想摸他的脑袋，但当然，我没有伸出手去。只摸过他脑袋一次，实在觉得他可爱的时候。
后来，实在觉得激动，当晚在宿舍讲起，被那几位好色的姑娘取笑为调戏幼男。我顿时沮丧，不再敢冒失。
青文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喝酒。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洋酒，掺些汤力水喝，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杯才睡。
那些酒瓶形形色色，里面的汁水都是红红的橙色，我分不清楚，有时我怀疑不过是饮料被灌进了酒瓶子，否则，她怎么会总是毫无酒气，如此清醒。
但正因为有了青文，我才如此喜欢喝汤力水。她喝酒时，我就喝汤力水。
青文刚刚和男友分手，她高中毕业就开始谈恋爱，和这男人整整谈了三年，其中，同居了两年。
用她的话说，就是这场恋爱暴烈凶猛。他们分手八次，每次都绝断地说出极为刻薄的话，然后愤然离去。最终，不出三天，又开始缠绵不已。
但这次是认真的了。青文非常坚定地说，已经有近三个月毫无往来。据她自己说，在临别时，她用剪刀捅了他一刀，让他住院住了七天。
我不知道恋爱是否都应该如此激烈，至少，我没有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恋爱。
刚到这座城市时，寂寞地谈过一场恋爱，和一个大我十岁的男人。
其实，也不确定他是否认真，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认真。只是因为寂寞，于是彼此温暖。
我们甚至从没有提过爱字。我没有问过，他也没有问过。从来也不说。
每天下班后相约，挽着手在马路上走，一直走到地铁站口，那儿有家这座城市里最大的电影院，一起看过《我的兄弟姐妹》，看得我泪水纷飞，心里却极度厌恶自己被这种故意煸情打动。
还有夜市，卖盗版碟，卖鲜花。有时，会在站口的饭店吃饭，吃到九点钟出来逛夜市，我会挑些花让他付钱。
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紫色的，淡黄色的，一朵朵密密麻麻盘踞在嫩绿色的叶子中央。花和叶都非常小，闻起来却清香无比。
买过许多盗版碟，两人一起看，看到累了，他送我到地铁站，我坐地铁回家，满眼都是刚刚晃过的电影镜头。
有个镜头，我至今的记忆都清晰无比。
美丽的法国女子，没入人群。她所爱的男人，在飞机场办登机手续，身边是需要安慰的前妻。两个人在熙熙攘攘人群中，各自有无怀想，只能靠看客猜想。
怀想在爱情中占很大成分。回家的地铁上，我兀自想这部电影。当熟悉得都已经没有新鲜时，也没了怀想。于是，激情全无。
或者，也许，爱情只是一场想像。想像没了，爱情也就没了。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因为没有想像，或者是因为彼此都不再寂寞。反正两人都已习惯了这座城市的生活。
这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恋爱就无疾而终了。甚至没有说过分手。每每回想，都还觉得奇怪。
这场恋爱，从未对他提起过。不知道有无必要说，也没有痛苦，就不说了。但本意，也并非故意隐瞒什么。
我想，若他主动打电话来，我也许会说的吧。可是，他从未打过电话给我。
没有了他的带领，似乎我就变得无力。我不能再对陌生的城市熟悉起来。我想，是因为我太懒了。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自己呆着。
也许，正因为如此，两年来，对这座城市依然陌生。常常回想起他骑自行车带我满街地转时的情景。
有一次，他一直带我到了他家楼下。指着五楼的灯光说，你看，我家，我妈妈。
我没有看见他妈妈，只是看见有个黑黑的影子映在窗帘上。他抬头望的时候，眼睛闪着淡淡的光，不再有平时的冷漠。
我已经熟悉了他的家乡，已经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乡。闭上眼睛，还能想起那些个幽深黑暗的小巷，大街上黄棕色的玉兰枝叶和雨天里那些闪着惨白颜色的大花朵。
正在此时，突然短信滴滴响起。是他。
他说，保重。我回答说，若我死了，你会哭吗。
他飞快地回答说，你不会死。
不知为何，眼睛变得酸酸的，继续进行和他的非典型对话，说若我故意失踪，音讯全无，你会担心吗。
完全出乎意料，他竟然回答说，你失踪前一定会告诉我的。
我的眼泪就如此突然地涌出眼眶。
竟然从来不知。他对我如此的掌握。如此被他看穿。
自己手中却宛如流沙，什么也不能把握。
甚至根本不明白。爱不爱他。他又爱不爱我。我们绝口不提。
阳光真的很好，窗口的绿叶被照得透亮。今天，很温暖。
他的百合花儿
他今年有二十一岁了吧。雨下得太大，出不了门，坐在屋里看碟看到百无聊赖，我和青文就开始聊天。
青文今年和他一样大，而且，同一天生日，八月十日。我没有告诉青文，也没有告诉他。
他最初告诉我生日时，表情分外的得意，我不解，他解释说，八月出生的人，都是天才。
我记得我大笑，仍然想摸他的脑袋，但当然，我没有伸出手去。只摸过他脑袋一次，实在觉得他可爱的时候。
后来，实在觉得激动，当晚在宿舍讲起，被那几位好色的姑娘取笑为调戏幼男。我顿时沮丧，不再敢冒失。
青文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喝酒。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洋酒，掺些汤力水喝，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杯才睡。
那些酒瓶形形色色，里面的汁水都是红红的橙色，我分不清楚，有时我怀疑不过是饮料被灌进了酒瓶子，否则，她怎么会总是毫无酒气，如此清醒。
但正因为有了青文，我才如此喜欢喝汤力水。她喝酒时，我就喝汤力水。
青文刚刚和男友分手，她高中毕业就开始谈恋爱，和这男人整整谈了三年，其中，同居了两年。
用她的话说，就是这场恋爱暴烈凶猛。他们分手八次，每次都绝断地说出极为刻薄的话，然后愤然离去。最终，不出三天，又开始缠绵不已。
但这次是认真的了。青文非常坚定地说，已经有近三个月毫无往来。据她自己说，在临别时，她用剪刀捅了他一刀，让他住院住了七天。
我不知道恋爱是否都应该如此激烈，至少，我没有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恋爱。
刚到这座城市时，寂寞地谈过一场恋爱，和一个大我十岁的男人。
其实，也不确定他是否认真，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认真。只是因为寂寞，于是彼此温暖。
我们甚至从没有提过爱字。我没有问过，他也没有问过。从来也不说。
每天下班后相约，挽着手在马路上走，一直走到地铁站口，那儿有家这座城市里最大的电影院，一起看过《我的兄弟姐妹》，看得我泪水纷飞，心里却极度厌恶自己被这种故意煸情打动。
还有夜市，卖盗版碟，卖鲜花。有时，会在站口的饭店吃饭，吃到九点钟出来逛夜市，我会挑些花让他付钱。
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紫色的，淡黄色的，一朵朵密密麻麻盘踞在嫩绿色的叶子中央。花和叶都非常小，闻起来却清香无比。
买过许多盗版碟，两人一起看，看到累了，他送我到地铁站，我坐地铁回家，满眼都是刚刚晃过的电影镜头。
有个镜头，我至今的记忆都清晰无比。
美丽的法国女子，没入人群。她所爱的男人，在飞机场办登机手续，身边是需要安慰的前妻。两个人在熙熙攘攘人群中，各自有无怀想，只能靠看客猜想。
怀想在爱情中占很大成分。回家的地铁上，我兀自想这部电影。当熟悉得都已经没有新鲜时，也没了怀想。于是，激情全无。
或者，也许，爱情只是一场想像。想像没了，爱情也就没了。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因为没有想像，或者是因为彼此都不再寂寞。反正两人都已习惯了这座城市的生活。
这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恋爱就无疾而终了。甚至没有说过分手。每每回想，都还觉得奇怪。
这场恋爱，从未对他提起过。不知道有无必要说，也没有痛苦，就不说了。但本意，也并非故意隐瞒什么。
我想，若他主动打电话来，我也许会说的吧。可是，他从未打过电话给我。
没有了他的带领，似乎我就变得无力。我不能再对陌生的城市熟悉起来。我想，是因为我太懒了。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自己呆着。
也许，正因为如此，两年来，对这座城市依然陌生。常常回想起他骑自行车带我满街地转时的情景。
有一次，他一直带我到了他家楼下。指着五楼的灯光说，你看，我家，我妈妈。
我没有看见他妈妈，只是看见有个黑黑的影子映在窗帘上。他抬头望的时候，眼睛闪着淡淡的光，不再有平时的冷漠。
我已经熟悉了他的家乡，已经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乡。闭上眼睛，还能想起那些个幽深黑暗的小巷，大街上黄棕色的玉兰枝叶和雨天里那些闪着惨白颜色的大花朵。
